冬令大雪,鹅毛纷飞,檐角积下的厚雪随着一个女子的跌倒应声落下。

    正巧,落在了打翻的汤罐中,徐徐热气顿时散了个干净。

    女子脸蛋冻的通红,遮盖了几分倾城姿色,眼中蕴起的雾气仍是楚楚可怜。她望着擦破的手腕抽噎了几声,咬着牙爬起身,拾起一地的狼藉往来时的方向踉跄而去。

    南晋皇帝赵宗谦膝下儿女众多,唯独偏宠四女赵卉,刚过及笄之年便赐了鸾栖宫,平日里赏赐更是百花缭乱,应有尽有。只要公主开口,没有赵宗谦给不起的。于是乎,娇生惯养出纨绔,卉公主是宫中出了名的恃宠傲娇,连带着宫内的奴才婢女也高人一等,走出去那都是鼻孔朝天眼高于顶。

    这卉公主从小就蛮横,在宫中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祸祸了个遍,就连赵宗谦最爱的白孔爵也难逃其魔抓。尾巴尖上的羽翎叫她拔了个干净,至今也没长出来,成了秃屁股白孔爵,赵宗谦看着痛心疾首,没多久就让人送去了御膳房。

    但有一人,始终是卉公主心头挚爱,不论春夏秋冬,寒日酷暑。卉公主总要逮着那个人戏弄一番,一日不见卉公主便心不在焉茶饭不思。

    那人是个女子,生得一副好皮囊,身份说不清道不明,上比不得公主皇子,下却可比朝堂大臣。在这巍峨禁宫中,穿的不如鸾栖宫的四等侍女,吃的不如扫宫道的低等奴役,住的是漏雨瓦房,用的是贫民器具。可稀奇的是,除却鸾栖宫无人敢对她有过分之举。

    这女子此刻正提了一煨新出炉的乌鸡何首参,火急火燎的赶往鸾栖宫。这一次她走的格外小心翼翼,手腕上的粗布渗出了血也浑然不知。

    得了西域进贡的凤泥炉,卉公主爱不释手的把玩了一整日。此手炉据说是凤凰涅槃时落下灰烬处的泥土窑制而成,天下仅此一炉,只需放入一小块红木炭便可一日热火不熄。

    可这凤泥炉再暖和,也比不上腹内空空的寒意,卉公主一跺脚,屋内的内侍侍女就跪了一地。

    “小人马呢?去御膳房提个汤去了多久?本公主都快饿死了,她不会失足落湖冻死了吧?”卉公主读书不行,咒骂起人来超一流。

    最是谄媚,深得卉公主心的奴才奉忠手脚并用爬到卉公主脚跟儿前,扬起笑脸,“小的愿为殿下去那寒风凛冽的大雪天里走一遭,冻死小的事儿小,饿了主儿事儿大。”

    偏偏恃宠傲娇的卉公主就极爱听这些虚言假意,顿时心情舒畅了大半,捻着兰花指推了一把奉忠的额头,半娇嗔道:“去吧,别出了廊道,少了你伺候本公主还真不大习惯。”

    奉忠笑眯了眼,似极一副奸臣宦官的嘴脸,又手脚并用的爬出了门。他缩了缩脖子,快步走到不远处的廊道口,风雪似乎又大了几分,他暗自咒骂了一句,眺目朝御膳房的方向望去。

    不多会儿,卉公主口中的小人马就出现在了风雪交加之中,满身的雪花宛如一个雪人。冻成老妪般的双手颤颤巍巍递上食盒,小人马不敢抖的太厉害,生怕把里头的热汤洒出半滴。

    奉忠接过食盒,抬腿就踹了小人马一脚,口中骂道:“成日除了吃就是睡,猪都没你好过。这都半个时辰了,你该不会给汤里下药去了吧?”

    小人马冻的悉悉索索,裂开几道口子的嘴唇颤了两下,没发出声儿。

    奉忠翻了个白眼儿,又骂了一声贱婢,眼珠子忽然就停在小人马胸口娜不开了。这些年欺霸惯了,鸾栖宫上下就没人把小人马当人看。殊不知曾是一朵小花苞的小人马也逐渐出落的有模有样了,这身段倒也算得上是有几分婀娜多姿。

    奉忠一脸贱笑,朝小人马靠近了一步,伸出手就想往胸口探去。小人马当场吓得惊呼一声,连退数步,脚下一个不稳摔的四脚朝天。奉忠狼心四起,几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小人马的手腕,正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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