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锦看了她一眼:“当年管北平那些人的,令尊之后、另有其人自称‘马公’,夫人可知是谁?”

    马恩慧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此事妾身确不知道。说不定锦衣卫的人知道……”

    妙锦的目光在马恩慧脸上观察着。马恩慧也坦然地迎上了她的眼神,又道:“当年的事,并非先父之意,那是朝廷的方略

    。现在贵妃还关心此事,还有何用?”

    “确实没作用了。”妙锦摇头道,“不过有些内情,我不想被蒙在鼓里。”

    马恩慧不动声色问道:“甚么内情?”

    妙锦沉吟片刻,轻声道:“我先父之事。”

    马恩慧疑惑道:“‘靖难军’攻入京师之后,景公不是马上就投降了?”

    “嗯。”妙锦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马恩慧也没继续出声,她的脸有点发烫,一种难言的屈服渐渐弥漫在心头。见到妙锦、马恩慧就想起,妙锦原本也定好是建文的女人;可而今大伙儿都仰仗着高煦过活了。这世间失败的人,当真会输得干干净净!

    过了一会儿,妙锦便站了起来,说道:“既然马夫人说不知,我便不多打搅了。夫人若缺甚么用度,便到我宫里来言语一声。”

    马恩慧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有点无奈地说道:“多谢贵妃好意。”

    妙锦道:“告辞。”

    马恩慧送走了妙锦不久,又听人禀报:圣上驾到!没想到平日冷清的地方,今天来拜访的人还不止一个。

    马恩慧正想出门去迎接,忽然又转过身去,回到卧房里,从地上捡起了那本《内训》,放到一间厢房的茶几上。她这才匆匆地走出院子,在门口等待着朱高煦。

    朱高煦步行来的,身边也只有一个太监。他与马恩慧见礼寒暄了两句,便被迎进了院子,到待客的厢房里。那太监在门外候着。

    朱高煦穿着玄色圆领窄袖袍,似乎刚刚下值回来。他温和地说道:“朕有一阵子没来看望夫人了,今日稍闲,便想着过来说几句话。夫人近日可好?”

    马恩慧微笑道:“现而今,我还能有如此待遇,已是圣上恩典。”

    朱高煦在太师椅上坐下来,他转头看到几案上的书,顺手拿了起来瞧一眼。他没有翻开看,眼睛却盯着那封面好一阵,然后才神情异样地看着马恩慧。

    “这《内训》是我母后写的书啊。”朱高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