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太紧张了,就说错了一句话,便后悔莫及。

    纪纲只得硬着头|皮道:“只是进补之药,臣进奉之前,当着圣上的面自己先吃了,补药绝对不会有丝毫问题。”纪纲稍微一顿,马上就道:“太子殿下,您听末将说一句话。末将带了东西进来。”

    “先呈上来。”太子道。

    纪纲便把自己从柜子里拿的东西递给宦官海涛,那是一份卷宗。海涛接过,呈送到上位去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官儿的声音道:“真的只是补药,你没有欺瞒太子?”

    纪纲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原来是东宫官儿杨荣。纪纲心道:你|娘|的,若是以前,老子理都不想理你!你见了老子反而得小心点,不然太子稍微犯了点错,就是你这厮指使、谗|言所致!

    然而眼下形势逆转,纪纲只能自认孙子,便答道:“末将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欺瞒皇太子殿下呀!”

    杨荣道:“那你亲笔写下来,以便证明你不是张口乱说。”

    纪纲觉得事儿有点不对劲了,他当然不愿意写,马上向上方磕头道:“太子爷,末将今后一定对您马首是瞻!您瞧瞧那东西,末将还很有用,可以帮您做很多事……”

    “大胆!”太子的声音道,“你竟敢挑拨俺们兄弟感情,诋毁高煦,诬告勋贵大臣!”太子接着冷笑了一声,“这都是甚么乌七八糟的东西,‘与汉王交好的文武名册’?第一个居然是淇国公邱福?简直是睁眼说瞎话!”

    纪纲一时间有点糊涂了,心道:那汉王已在大庭广众之下,谩骂东宫和太子,这时候你们兄弟还谈感情?

    在纪纲看来,太子和汉王已经水火不容。自己这是在主动投靠,站在太子爷您的这边呀!只要太子爷您一句话用得上俺,其他人敢说一个不字?

    就在这时,御门后侧门走进来了一个人。纪纲悄悄抬头一看,脸色“唰”地一下变得又青又白!

    刚走进来的人是都督佥事薛禄。纪纲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一看到薛禄进来,马上就觉得事情变得有点不妙了。

    薛禄是旧燕王府护卫武将,在“靖难之役”中立了战功也没封侯。纪纲揣测他有怨气,便暗地里盯着,看能不能抓到点把柄。

    有一次,纪纲发现薛禄正在一个道观里勾|搭一个女道士。纪纲随后去了一趟道观,一眼瞧见那女道士,他当晚就没睡着觉。于是纪纲便想把那女道据为己有,而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在道观就把那道士睡了再说。

    薛禄闻讯大怒,他不仅居功自傲,把追随圣上打江山的往事挂在嘴上,还看不起纪纲。薛禄当着那哭哭啼啼要寻死觅短的娇|滴滴美人儿道士、破口大骂纪纲是条狗。纪纲顿时怒火攻心,气不打一处来,操起一柄铁瓜就往薛禄脑袋上砸。

    薛禄当场晕了过去,被打得头破血流,差一点点就一命呜呼了,在家养了几个月才下得了床。圣上也没因此惩罚纪纲,薛禄也知趣地不惹纪纲了,乖乖让出了那个美人道士。

    此时此刻,纪纲看到薛禄阴笑着走出来,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僵在那里。

    薛禄低声道:“纪纲你这条狗,俺不仅要睡你家那个道姑,还要睡你夫人,睡你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