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姬苦笑道:“我不太确定,好像真的有那种事。因为有几回,他们夫妇闹得非常凶,还打起来了。”

    她接着轻声道,“等到我长到十来岁的时候,养父或许还对我也有歪心。我不太确定,只是觉得他的眼神不太对。这倒要庆幸养母的小心多疑,不然谁知道养父会怎么样?”

    朱高煦道:“道衍当时的势力不小,他手里多条人命、怕跟吃顿饭一样容易。”

    “我们兄妹都无法感激道衍的养育之恩,若无他的出现,我们本就无须别人抚养。”姚姬冷冷道。

    朱高煦点了点头。

    稍许之后,姚姬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有点异样:“后来很长时间,我都难以相信任何男子、更厌恶妇人,与身边的人无法相处。那时觉得有些妇人,便好像是某种食肉的活物,但是力量很小,眼神里有畏缩而精明的光……”

    朱高煦握住她的手,上身歪过去,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姚姬的肩膀,“忘了罢,都过去了。”

    姚姬轻声道:“臣妾并不想独占圣上,更不想甚么夫妇相随的日子,没意思。圣上心里有一些我的位置,有一些信任便好了,只要是真的。”

    朱高煦慎重地自省了一会儿,一本正经地点头道:“是真的。”

    他觉得自己对姚姬的感情,应该算不上后世定义的爱情,毕竟他有很多妻妾。不过刚才他确实没骗她。

    姚姬揶揄地微笑道:“那圣上能信任我多久?”

    朱高煦道:“不清楚。”

    姚姬的朱唇微微向上做了个细微的动作。朱高煦接着道:“但已经差不多有十年了,而且现在还越来越舍不得。”

    她听到这里,总算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刚刚她还心情沉重,此时便明显地轻松愉快一些了,或许正因为倾述、因为朱高煦表示理解,她得到了某种治愈。

    “圣上那部书,臣妾想私下也瞧瞧,再还给圣上,如何?”姚姬问道。

    朱高煦点头道:“没事,反正初版是要销毁的。贤妃对那种科学有兴趣?”

    姚姬道:“自从姚芳得到了那本书,听说他成天在庆寿寺冥思悟道。我只是好奇,究竟是甚么东西让大哥变成了那样。”

    朱高煦笑道:“看来姚芳是个挺有思-想的人。贤妃不用太担心,人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观念。”

    “圣上待他着实宽厚,他心里也领情。”姚姬有感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