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不是第一次来日本人开的妇产科医院,之前来都是陪妻子产检,不会逗留太久就会离开,只是这一回坐在手术室外头,他注意到了走廊尽头墙上挂着的那面钟。

    浅sE木纹底盘,光润的黑sE指针,秒针平滑得顺着表盘转了一圈,一分钟过去了。

    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交叠着长腿,将纸搁在膝盖上,拿笔密密得写着什么。

    左手手指半叩,轻柔自己的太yAnx,指尖沿着消瘦的脸庞划向左耳,再往下是JiNg致的下颌线。嘴角浮现起若有若无的笑,这些天许墨很累,极度疲倦却又如此颤栗兴奋,看到计划一点点落实,神不知鬼不觉,他有种暗度陈仓的感觉。

    身后的手术室里进行的是一场人流手术。手术室的大门紧紧关着,听不到里头的动静,四下里一片安静,静得让人觉得不真实,让人怀疑时间是否真的在流逝。

    许墨侧目看向那面钟,滴答滴答,秒针在转,时间还在走,这一切都真实存在。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终于有人打破了这个平静。

    走廊尽头跑来个衣着随意邋遢的男孩,约m0十一二岁,蓝褂黑绔,手里捧着装蛋糕的盒子,跑得气喘吁吁。

    蛋糕放在许墨坐着的长椅上,男孩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皱巴巴的钱就这么伸直手臂,把钱直筒筒得递到了许墨的鼻子下面。

    “老板,蛋糕买来了,这是找的钱。”

    许墨接过零钱,都没有点又反手把钱塞回了男孩的口袋里。

    他当着男孩的面cH0U开扎盒子的丝带,里头是一整个切好的巧克力蛋糕,一个圆,一切成四份,上面吊坠着樱桃和榛果碎。

    用油纸包起其中一块,许墨把蛋糕递给男孩。

    男孩想,原本只是跑腿去买个蛋糕,有钱拿不说还给点心吃,心中一喜,便大咧咧得接过,一边啃一边蹦跳着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看着孩子离开,许墨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又拿出一张油纸,仔细得包了块蛋糕。

    他包得极仔细,每一个角都一折再折,每一道边都一再对齐,生怕弄坏蛋糕,包了很久,一个r白sE油纸的扇形纸包才绽放在他的掌心。

    手术结束,手术室里出来的除了矮又g瘪的日本医生,还有两个穿大衣的男人。

    许墨把蛋糕递给其中一个,交出扇形的那一刻,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喜欢这个,让她吃饱……好上路。”

    细心折好的纸包被大衣男粗嘎得塞进外套口袋,碰歪了形状,看得许墨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