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再剥一粒。”含着笑,他终于松口了她的手指,然后咀嚼着那第一粒花生,再是第二粒,转眼又君子了的而不再有先前所为,也让夕沫多少自在了些。

    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他要带她去见什么人,可这些,于她都不是重要的,她只要能出王府便好,或者,寻了机会就逃了。

    这是在清雪告知她要随着燕墨出府时她心里就存了的主意。

    其实,她第一次出府会是燕墨和他的手下最为放松警惕的,因为,他们绝对想不到她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可她,偏偏就有了,一个早已经连死都不怕了的人,还会怕什么呢

    她不怕。

    听着马车的车轱辘辘辘轧着地面的声音,那声音伴着她的心跳,怦怦而动,只强力的压制着心慌,虽然没有任何的准备,可在出府的这一刻,她就是动了出逃的心思。

    一切,便听天由命,只要由着她抓到了机会,她一定会走。

    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字:逃。

    无论如何都是逃。

    “王爷,袭人饭庄到了。”就在马车嘎然而停的时候,一直尾随在马车外的小厮恭身说道。

    燕墨伸手一揽夕沫的腰肢,带着她柔弱无骨的身子轻佻的旋身一跃,落在马车外时还顺手扶了扶她鬓间微微有些歪斜的步摇,“沫儿,小心些。”

    眼见,是足前地面上的投影,只不知这袭人饭庄的二楼坐了多少位的客官,而她,又成了多少人此刻开始议论的话题,“挽着我的手臂”,恍惚间,燕墨突的低声而语。

    夕沫依言行事,可一只秀臂挽着他时,她心里却是掀起狂风骤雨般的难受,从小受过的师训告诉她,但凡端庄女子,从不会在人前这等招摇的与男子挽臂则行,即使是夫君也不可。

    那他,便是把她当成了最卑微的侍妾,如此,便什么都可以任意妄为了。

    无声的随他走进袭人饭庄,再沿着楼梯走到二楼,随着小二行至最里面的一个雅间前,便听得小二道:“连三爷,贵客到了。”

    门帘子顿时一掀,一个贵公子手持折扇优雅而出,见到燕墨时也不打招呼,而是直接把眸光越过他而落在了夕沫的面上,“墨王爷,这位可就是京城中人人盛传的王爷的爱妾吗”

    燕墨的手轻轻一个推送,便将夕沫不由自主的送至那连三爷的面前,此刻的夕沫就象是一个展览品般的任人品头论足,“连兄,夕沫不美吗”

    连三爷嘻哈一笑,“不错不错,只这外形就是君子好逑了,难怪王爷什么也不计较的将她带入府中,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是呀,他不计较她腹中的那个被别人称之为‘野种’的孩子,他不计较她‘失申于人’,他不计较她声名狼藉,他果然是别人眼中的好好人。

    低低苦笑着,反倒是她,让他难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