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侄女如何了?”老太太见他半饷没动静,忍不住出声问道。

    老大夫捋着长须,心中诧异无比,他新改良的催吐方子真这么管用?可解奇毒?

    思虑片刻后才道:“姑娘体内毒术已清。我再开几副药调理一番即可。”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江嬷嬷闻言,脱力般跪倒在地,口中喃喃低语,一一谢过满天神佛和各路神仙,从如来佛祖、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到宁远县土地爷、城郊徐华山的山神。她一个也不放过。

    一场硝烟看似有惊无险地过去了。然背后之人的目的一目了然,要了乔蓉的命。

    她来宁远不过两年,一向深居简出,与人为善,何时结下了这般凶厉的仇家?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她坐在院中的躺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姑娘,后院的那两只羊还活着。奴婢亲自去看了,皮毛顺滑,喂得也精心。我把赏钱给了胡子叔。您放心,他照料得很是精心。”小瓶儿来回禀。

    羊未死,那么通过羊奶母体下毒这条可以排除了。

    “那日早上的羊奶是谁送来的?”

    “是老太太屋里的小丫头小玲儿。”章家人口简单,章老太太有两儿一女,女儿早已出嫁,府中就两房人。章大老爷在县衙任书吏,而章二老爷则在宁远县内开了一家书斋,整日里与一帮文人混在一处高挑阔论写写歪诗,好不逍遥。

    大老爷娶妻韦氏,有一儿两女,二老爷娶妻钱氏,得了一子一女。

    两人房中并无妾室,只有几个翻不浪的老实通房。比起姚家,家风甚是清正,薛蓉也从未怀疑过这一家人。

    这时,一个衣着朴素,但收拾得十分整洁的老嬷嬷拎着一个陶罐进了来,见了薛蓉,恭敬地行了一礼:“表姑娘,这是老太太秋日里亲手腌制的果子,酸甜爽口,您喝了药,来几颗,正好解味。”

    这位徐嬷嬷是章家老太太身边第一人,自从薛蓉病后,日日都要替老太太来看上一回。

    “嬷嬷代我谢过姑母,阿蓉劳她挂心了,待我好了,定早早给姑母请安。”

    徐嬷嬷神色肃然:“表姑娘身体要紧。还有一事老太太让我知会表姑娘一声,小玲儿不见了。老太太已使人报了官。”自打表姑娘遇害,老太太就心下难安,回了屋就吩咐她好好查探一番。

    而小玲儿是她亲自审问的,小丫头咬紧了一个字都不肯吐。入夜了就关押在柴房,谁知人却在翌日一早不见了。

    薛蓉内心冷嗤一声,不见了?

    呵……背后之人还真当是狡诈。她还未出手,就先掩盖了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