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一早,刘妍和刘荞早早起身穿戴整齐之后等着刘封来接。刘封一见刘妍就笑弯了腰。原来,刘妍今天脱去了穿惯了的曲裾,换上了一套米黄色的直裾,头上戴了同色的幘,长发高梳,分明是少年装束。

    边上的刘荞一身水绿色的双绕曲裾,露出底下葱绿的襦裙和杏黄的袖沿,梳双髻,有些许碎发贴在颊边,一脸雀跃地望着他。

    不等刘封走进,刘荞就放开了姐姐的手小跑着过去:“哥哥!”刘封笑着摸摸她的头:“荞儿今天真漂亮。”刘荞得意地转了一个圈:“漂亮么?姐姐做的呢!”

    “漂亮!”刘封由衷地赞了一声,抬头对刘妍道:“我们走吧。车已经停好了。”跟在刘妍和刘荞身后的侍女们此时齐齐停步。刘妍对她们笑笑:“哥哥身边已经有侍女仆从和侍卫,你们就不用跟着去了,人多了不好。”

    说罢对刘荞招招手:“我们走吧!”兄妹三人出将军府,刘封骑马,刘妍姐妹坐马车。一路往郊外而来。路边三三两两的民众见了这般阵势,知道是大户人家出行,纷纷避让。

    出行前,刘封曾问刘妍,想出去看什么?刘妍说,想去看看村庄和田地,看看普通人家的生活。”于是,刘封就带着她们去了远离新野城的郊外。

    新野曾是名人辈出的地方,大将军岑彭,邓禹,汉光武帝皇后阴丽华,汉和帝皇后邓绥,他们都是世居新野。

    东汉早年的光辉虽然不在,但这三个家族的后裔遍布新野,占了全城百姓的三分之一有余。外出随便经过一个村庄,问这村叫什么村,人家会告诉你,这是邓村或这是岑村,这里的百姓基本都逃不出和这三个姓氏有血缘关系。

    古代就是这样,交通不便造成区域的局限性很严重,问了你姓什么,就能隐约猜出你是哪儿来的。

    刘妍一行人路过某村,看见前面有有两个农夫打扮的人,正一前一后折腾一头牛。一个在前面使劲拉,牛不动,一个在后面使劲推,那牛就是犟着不肯走。两人骂骂咧咧的,时不常对牛举鞭子。

    刘妍正好撩开幔帐看到这一幕,连忙叫了一声停车。刘封骑马到她边上:“怎么了?”“那头牛……病了。哥哥快去叫他们别打了,我下去看看。”

    刘封也看到了那边的状况,可他却毫不在意。听妹妹这么一说,好奇了:“你怎么知道那牛病了?”“我与哥哥打赌,若是那牛真有病,以后哥哥要经常带我们出来。”

    “好,若是它没病,以后都不带你们出来了。”刘封顺口一说。刘妍点头,撩起车帘,让侍女们扶她下车。刘荞顺势也下了车:“姐姐,你怎么知道那牛有病?”

    刘妍牵着她的手:“你下来做什么?别乱跑,就在我身边站着。”那边刘封已经叫住了两个农民,等着刘妍他们过来。

    农民先看到刘封的装束和一群的侍卫,以为是贵公子出游,再看马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名幼童,更加认定他们是旅游来的。尤其是刘荞的一身衣服颜色出挑,形式端庄,明显大户人家贵小姐的派头。

    刘妍走到牛身边,抬手摸摸牛身,摸到那些鞭痕,有些心疼:“它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要打它了。没看见它的眼睛都红了么!”

    众人绝倒,这是哪儿来的心慈的小少爷,这是头牛,又不是个人!虽说牛对农家来说是珍贵的劳力,但它始终是头畜生,至于不能打不能骂吗?

    “这位小少爷,它是牛!又不是媳妇儿!难不成我还要搂着它睡觉哈哈哈哈!”庄稼汉大笑。刘妍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它病了,你们是不是喂了腐败的草料?”“没有,我喂的都是想喷喷的白米饭!”庄稼汉的笑得更大声了。

    这个时候,刘封也生气了:“问你话呢!你老实点儿!”这话一出口,他身后的侍卫动了。庄稼汉色变,支支吾吾地说:“小,小的没注意啊!”

    “去,取多些清水食醋和盐来!”刘妍不想跟他们废话,语速极快地吩咐道。刘荞在一边好奇地拉拉牛尾巴摸摸牛毛:“姐姐,它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