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是强撑着怒气在闹腾。结果人家小姑娘压根儿就没在意他。一句“你要死便死了,要我杀你,你得求我。”的话让太史享是真的怒了。这女娃好狠毒的心肠!

    “你要死,办法多得是。想要别人杀了你,你得态度好一点,求人家大发慈悲送你上路,知道么?”寇严好心好意地“指导”他:“你的父亲是临阵自杀死的,这才是英雄,要死自己死,不仰赖他人,你要我杀你,还这么理直气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太史享无语。这是什么逻辑?果然小孩的脑子和成人不一样。憋了半天,一股子羞臊劲儿涌上了他的脸颊:“你,你逼死我父亲,我与你杀父仇不共戴天!”

    “嗯,应该的。”寇严很认真地点点头:“这话,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徐长史,黄将军,你们也都听清楚了?”徐庶和黄忠此时的脸上的神色都是精彩万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寇严会对太史享说出这样的话来。

    徐庶想开口把话茬接过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寇严问话,他只好配合着点头:“是,属下听见了。”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黄忠。

    黄忠这会儿已经有点想昏死过去了。他已经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之前会认为这小姑娘是个女神童,是可以用成年人的思路去沟通揣度的女娃儿。

    这哪里像是一郡之首说出来的话?这哪里像是胜利者对俘虏说出来的话?这分明还是孩子的逻辑嘛!什么叫你想死就该自己去死?你爹太史慈也不是想死而是不想成为俘虏啊!谁没遇上点事儿就莫名想死呢?

    黄忠无语问苍天,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收场。听到寇严点自己的名。老头没好气地接了一句:“听见了。”想想又不对,加了一句:“属下听得很清楚。”

    寇严一点儿都没在意黄忠的态度,她还是笑眯眯地:“你们都听见了,听清了。他自己说的,他与本太守有不共戴天的大仇。试问本太守怎么能把这样的人放出去呢?万一要是一不留神,对本太守不利怎么办?所以……”

    说到这里,寇严的眼睛盯着太史享的眼睛:“我不会放了你,你的妻妾儿女与我没仇,我不会动她们,这座府邸就留给她们。如果你想死呢,就自己默默地去死,如果你想活着走出去呢……你觉得可能吗?”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太史享有些后怕了。这个女孩说的话,逻辑都很牵强,偏偏这种牵强的逻辑因为她是一郡之守而成了真理。难道,她是想将自己软禁,消磨自己的血性,让自己在无尽的绝望中等死吗?

    “我不想干什么啊?我不杀你,你老想着要对我不利。我要杀你,干嘛浪费自己的力气?反正我又不缺你这口饭吃,权当是念在老将军忠烈殉职的面子上,给他留个儿子看坟。我觉得我真是太善良了,你父亲几次偷袭我长沙郡,想害我,我却因为可怜他而不杀你……哎,我怎么能那么善良……”

    寇严一边叹气一边往外走:“我们走吧……传我命令,从今天起,这座宅子里的人,一个都不准出去,严加看守,不准他们与外界有任何联系,吃穿用度,按照寻常百姓配给。”

    身后的士卒大声应诺,太史享跪在地上目瞪口呆。徐庶与黄忠这才明白,寇严是想把太史享的骄傲,杀念连根拔去,把他的精气神打散,等于废了他。时间一长,他就真的只剩下混吃等死了。

    黄忠有些为太史享可惜,毕竟五大三粗一汉子,又是大将之后,如果能招安,归到长沙的武将体系中来,就会化为一笔不小的战力。但是,太史慈死在乱军之中的事儿人尽皆知,太守的顾虑也没错,太史享这个人不能用了。

    “哎……”想到此间黄忠只能叹气。他与太史慈隶属不同阵营,太史慈曾经无数次想要他的命。他没有理由去怜惜太史慈的家眷后人。故而他只是叹了一声之后就跟着寇严走出了这座府邸。

    一出门,寇严就把太史享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转头对黄忠说:“现在周瑜正在气头上,恨得牙痒痒。所以我才把您与魏延都放在这儿,憋着他。山越爆发就在眼前,等山越爆发了,周瑜离了柴桑,您就可以回长沙了。”

    “呵呵,太守大人有心了。”黄忠呵呵一笑:“文长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他这个人,是有些滑头,本事还是有的。”“我与长史找他谈过话,,他的回答是我想要的答案。”寇严如是说。

    黄忠闻言便知寇严对自己的部下心中已无芥蒂,只是嘴上依然不肯承认。一想到太史享方才被寇严说得死不掉又活不了,他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没事儿千万不要得罪女领导啊!

    黄忠守建昌只是暂时的,他是寇严身边武力值最强的人,又是城中唯一的将军,要督全长沙军事,建昌太远了,有个突发情况都来不及通知。至于“建昌都尉”的封号,先让黄忠戴着,等将来留给魏延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