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了矿脉所在位置后,矿口矿道的部署便正式开展了的位置搬到了矿脉山脚下,以缩短路途。矿产范围的确认又花了几天,直到一个礼拜后产量才逐渐稳定。平均下来,一天能产出九两多金子。

    钱庄里的金银交换比大概是十七比一,这么算下来,一年能挖出价值五六万银子的金子。刨去矿工工资,便是四万两的纯收入。

    一根金条便有两斤多重,上面被压了个漂亮的“金瓜石”阴文,在屋里油灯墙的照耀下发出贵金属的夺目光芒。赵如把金条在手上托了托,笑道,“师父,加上这矿山的产出,我们的帐平了。”

    庞宁这边算开支的话,主要有捕鲸队和北港佃租两块收入,合在一起每年大概是十万两。但庞宁的开支更大:舰队几千人需要大笔的维持费用,造船厂几千人需要大笔维护费,造新船的材料购买,更需要大笔的银子,再加上送给史工工厂的银子,林林总总,每个月都是花花地往外流。

    光是在北港修一个新式船厂,庞宁就花了三万两银子。

    庞宁的钱扔给赵如管,这可不是个轻松活,赵如每天考虑的全是想方子多赚点,把帐扯平。算上这次矿山的产出,庞宁总算实现了收支平衡。尝了甜头的年轻人乐滋滋地说道,“师父,太平王太神了,连矿点都知道!师父,这东番岛还有别的矿产可以挖不?”

    见赵如的欢欣表情,庞宁不忍心告诉他金矿利润的一半是要给北王的,只说道,“这都十月中了,该回琼州府了,都等着我们回去送人送马呢。”庞宁看了看赵如,笑道,“别整天为了点银子愁眉苦脸地,等下次再来东番,我们就去开油井。”

    赵如愣了愣,“油井?是不是产石油的?太平王的提炼厂收石油地,八银子一斤。”赵如顿了顿,又说道,“我听说那个薛家商人托他侄女的福,如今也发了,原来地小船如今都变成两条大沙船了,专门走西江运这‘石油’。”

    赵如对能来钱的东西兴趣都不小,又问道,“师父,这油井是怎么开的?也是用矿工吗?”

    庞宁愣了愣,却答不上这个问题。秦明韬的笔记本可没有油井原理介绍,在这个时代,石油开采技术积累也近乎是零。庞宁被赵如问倒了,分外不爽地说道,“我也没挖过,怎么知道?”

    庞宁稍微想象了下。随口说道。“好像是打个洞就会喷出来。你不信?…我看最多就跟打水井一样。往下挖几十米便会涌到井底。”

    如果说是抽水井地话。这边可有不少抽水器——船舶在海上经常会遇上风暴。不光雨水会进舱。海浪也会打过船舷进入舱内。进水太多可是会沉船地。这种时候排水就非常重要。史班给庞宁做了种大号地“阿基米德抽水器”。利用螺旋结构将水抽到十几米高。效率挺高。直接提高了船只地生存能力。

    听庞宁说挖油和开水井一样。赵如便动起了脑筋。“师父。要不你先回琼州府。我带几百个人挖油去。

    庞宁愣了愣。没想到赵如这么有干劲。不会是给封侯事情刺激地吧?其实庞宁对财务也很上心。刨除给董学普地。这边地收支帐还没平呢。想了想。庞宁便点头答应了。

    “那你便去吧。带三百辽人和一百水兵去。说起来。这矿山和油井…这利润。有一半要给北王作为政府开支地。你知道就行了。”

    赵如闻言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年轻人恨不得今年就把师父的事业做大,他站起来说道,“不打扰师父了,我这就去组织人手。”

    南海国这一年的经济发展是极为迅猛的。自从庞宁在惠州招商忽悠来了第一批海商后,穿越者领先于时代的种种工业产品便接触了市场,获得了发展机会。海军歼灭郑家势力获得海权后,第一批吃螃蟹地海商大获成功,越来越的走私海商加入进来,给南海国工业输送了血液。

    在一个汉黎人口不过五十万的岛上,想依靠本岛需求实现工业升级是不可能地。十七世纪的西方,一个又一个欧洲国家投入了海洋地怀抱,在全世界划分势力范围。欧洲殖民者这种行为并非“先进”的欧洲文化导致,也不属于任何巧合地结果,其背后推波助澜的,正是铁打的经济规律——工业社会的快速建立,必须连接,或者说掠夺外部市场。

    科技进步是美好,他提高了生产力,创造了更多的社会财富。但许多人不知道,科技进步更是残酷的,一台机器的成功,其背后就是几个、几十个手工工匠的失业。手工生产的不效率,注定让手工业者在工业商品的冲击前失去饭碗。

    如果没有被不断掠夺的外部市场,一切工业化进程都是极度缓慢而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