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行星这么一感叹,手底下的动作便凝滞了些。

    齐颜儿见邢行星三魂失了七魄的样子,一时间竟动了戏弄他的心思,就将茶盏中的茶水到出一些在茶盖上,一抬手将茶泼在邢行星的肩上,惊醒了痴心人。

    邢行星一惊,说道,“颜儿请我吃茶便好好请我吃茶,不可如此浪费好茶。”

    齐颜儿哈哈一笑,说道,“吃茶是小事情,你今日来了又不说话,是在别处吃坏了肚子了吗?”

    邢行星低头一笑,知道齐颜儿是在捉弄自己,并不接她的话头,另起一题,说道,“今日给你带来三个消息,第一个是关于姜夫子的,姜夫子已将那四五名插班生同窗送走,在此处借读的大半年的时间里虽有些摩擦,但却并无大事故,姜夫子可算是功德圆满,第二个也是关于那四五名插班生同窗的,今日上午我去送别他四五人,萧兄甚是多情,多番力邀我与他一同共事,却又不十分清楚讲明他的具体事情,我与他现时是不同谋不并同行,便盛言婉拒,他便赠送予我这一瓶鹿胎酒,说此酒异常珍贵,美酒赠良人。第三个是关于我的,下个月我便要启程进京去参加考试,最快明年秋首才能回来。”

    齐颜儿听着邢行星的说话,眼光放在桌上的那瓶鹿胎酒的酒瓶身上,见邢行星说完,便好奇的说道,“此鹿胎酒是皇帝在内廷中常饮的酒,皇帝也将此酒赏赐给大臣,这正是此酒珍贵之处。莫非这位萧兄是什么皇亲贵胄?”

    邢行星闻听此言,似有顿悟,说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有此同感,尤其是他身边的第十第五二人的表现最为可疑。”

    齐颜儿将鹿胎酒拿在手中摸着酒瓶上华贵的包装,触手圆滑,竟连瓶身都是经过精心锻造的。

    渐渐的眉头有些微微蹙起,说道,“你说你要进京参加考试为何要这么早出门!”

    邢行星答道,“一是路途遥远,二是我这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早做准备也好早些时间充裕准备考试,再则冬季远行路远且滑,行路艰难,不如提前些去,也能提前适应当地的水土。”

    拥亮亭中可见半碧湖面的潾潾波光,已是上灯时分,凉爽的晚风拂面而来,深深吸一口凉爽的空气,不知是不是力气用大了些,竟将附近散游各处的萤火虫吸了过来,莹莹绿绿,冷淡幽静的光。

    此时本该来此掌灯的语捷闪黛却不见踪影,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偏是那莹莹点点的萤火虫不识趣,将夜晚微微的点亮。

    齐颜儿和邢行星二人并排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夜空中二三点的星星,虽是静默无语,却似乎有许多情谊在悄悄流淌。

    至少邢行星是如此认为的。

    邢行星开口说道,“颜儿,今日说离别的话尚有些早,但今日我想说我会回来,因为这里有你!”

    几只凑趣的萤火虫提着莹莹绿绿的小灯笼,在邢行星的面孔上照来照去,不知是不是邢行星脸孔通红的原因,萤火虫的莹莹之光竟被浸染得有几分粉绿粉绿,真是有趣极了,像一个生咔咔的绿苹果,只是味道恐怕有些欠奉。

    齐颜儿伸出右手在几只萤火虫之间追踪行迹,心不在焉的说道,“考完了就回吧,如果你考中当了大官,回来的机会就少了。”

    邢行星默不吭声,良久,又说道,“我想和我父亲说一说,不知道他会怎么说,或者跟我母亲说,她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

    齐颜儿继续心不在焉的说道,“你父亲是行伍出身,对于你做文章的事情肯定不会关心,但如果你考中了他一定是最高兴的,你母亲肯定是舍不得你出远门的,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