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桦是公府的庶子,平日里默默无闻,就像长在公府后园里的一株杂草,从来无人问津。

    他嫡出的哥哥姜恬,名声且不论是好还是不好,但总是归声明远扬。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姜恬身上,他不论怎么努力都显得如同尘埃对月,发不出一点光芒。

    如今姜桦得了皇帝亲自封赏,又有两位王爷前来祝贺,这场送行宴排场自然是很大。虽然比前几日姜恬的大婚还相去甚远,但也是王亲贵戚来往不绝,宾客盈门,车马把门前道路都堵塞了。

    这个世上终于有了一场以姜桦为主角的盛宴。

    姜桦见了许多从前从未见过的“世交好友”,一个个上来称兄道弟,嘘寒问暖。

    从前那些对他不太上心的下人们,对他也都换了一种更加尊敬的眼光。

    原来一切努力都是会有回报的,蛰伏多年默默无闻,终于会有出人头地之日。

    除了他改变不了的出身,他没有哪里比不上姜恬,如今就是他人生的全新开篇,往后建立千秋功业名垂青史的人生,都可以由他自己的努力来谱写。

    他终于可以逃出姜恬的阴影,姜恬的魔咒了。他再也不用像灰尘杂草一样,给姜恬做个陪衬了。

    姜桦喝了好多酒,一半是因为他人频频敬酒,一半是因为他要把胸中压抑多年的愤懑不平,都通通用烈酒冲洗干净。

    他此刻光芒万丈,雄心壮志满怀,抬起眼眸往人群里看去。

    姜恬的身影迟迟没有出现,但宴席显眼的位置早已给他留下一席之地。

    此时姜恬的位置还空着。

    仿佛他此刻的备受关注,都是姜恬故意来迟施舍给他的。

    厅堂上到处觥筹交错,姜恬还躲在自己房里。

    房门紧闭,只有他和君策两个人。

    “你不用出去,我一个人去对付就行。”姜恬把君策按在椅子上,说道,“放心吧,既然他都怀疑了,今日你出不出去,都是一样的。”

    君策在椅子上坐着,说道:“不见到我,他们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你只在房里等着我回来就行。”姜恬看了看君策额角上发红的伤口,又看了看自己摆在镜子前那些脂粉。出去见人为了遮掩难免涂脂抹粉,把好不容易养好一点的伤口又给折腾坏了。他说道,“不要再往脸上抹那些了,不然你的伤又不好了。”

    “我等会儿让厨房给你单独准备点好吃的来,你只要安心等着,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