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冬消夏至,眨眼间便又过去三载。

    这年初秋,午时刚过,前山的阔坪上传来一个少女咯咯的笑声,她的声音好似翠鸟啼鸣,又似银铃叮当,清脆悦耳。

    刚刚,她给坐在身旁的少年讲着一件好笑的故事,但那好笑的故事说完,只她一人笑出声来,旁边的那个少年却一直低着头没有出声。

    少年哪里还有心情能笑出来?

    明年的这个时候,宗门的比选大会就要开始了,而他的丹田里始终还是空无一物。现如今,剑宗的所有弟子都在为明年的比选大会做着最后的冲刺准备,而他却始终只有羡慕的份,他尤其钦佩的是身旁的这位师姐——她去年就自己御着剑来找他了。

    那天他正和师伯练功,远远就听到师姐在叫他,寻声望去时,发现对方竟然御着仙剑自己飞过来了。

    当师姐如仙女下凡一般降落在自己面前时,他心中的羡慕自然无需多言。既然可以御剑飞行,说明师姐她已经突破了初阳境的第二层,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她今年恐怕就能突破第三层。如她这样天赋的人来说,可能还算是中规中矩,但对于杨晋一来说,这简直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遥不可及。

    要是把二人放在一起做个对比,这位师姐就是天上飞驰的雄鹰;而少年,就是那地上的蜗牛,背着壳连向前爬一步都是奢望。

    没错,他一直就是众人眼里的废物。

    “晋一,你怎不笑?”

    杨晋一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苦笑,道:“师姐,我……我笑不出来。”

    三年时间里,杨晋一脸上的轮廓愈加清晰起来,褪去了稚气,多了分成熟,脸模俊俏,眼睛和他爹杨振南一般深邃,鼻梁和嘴巴却与她娘宁昭君神似。或是因为常年惆怅的原因,就算他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时候,眉宇间也隐隐悬着一丝忧色,整个人看上去总是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样。

    “那是我讲的笑话不好听咯?”

    叶灵珊哼了一声,故作不悦。

    杨晋一急道:“不是,师姐,你知道我心里愁,现在哪里还有心情笑……”

    叶灵珊又怎会不知他心中愁苦?若是不知道,她何必要讲笑话来逗他笑呢?

    一年半之前,她忽然跑来剑冢峰,央求着成澜沧将一套名为“一心两意剑”的剑法教给自己。

    这套剑法成澜沧原来想着等叶一城出关后,自己找他切磋一番,再由对方决定是否在宗门里大范围推行练习。后来有日练功,他突发奇想,将这剑法先行传给了杨晋一,想让他将这套剑法舞出来给自己看看,让自己欣赏欣赏自己的功夫。

    有次杨晋一回朴混峰,偶然间与叶灵珊提起了这件事情,叶灵珊便拉着杨晋一去了练武场,自己使“逸云四剑”,杨晋一用“一心两意剑”,二人套了数十招后,叶灵珊找到祝宛如,吵着嚷着撒起娇,隔天就跑到剑冢峰上来和成澜沧学艺来了。

    成澜沧没有办法,只能将她留下,连同着杨晋一一起,给这两个娃娃指导起了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