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之身形踉跄了一下,他的大兄才从苦海中出来,这是又出什么事了,春池扶了他一下,他推开了对方,“现在便回府,春池你先回去告诉大伯父大伯母,我们随后便到。”

    春池看了那一行人,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担心王操之占了上风,转身便急往城中赶。

    两人说了什么众人没听清,但王玄之摇晃那一下,大家都看得分明,待他走了过来,便围了过来,陈夷之力众人,抢先问他,“安道,怎么了?”

    王玄之本想说没事,欲上马车直接回城,但转念想到春池的话,他问道一,“大兄贴身小厮说,他从前天晚上回家之后,便开始有些不对劲,是撞上什么——”

    道一猛的拍头,“哎呀,我说这两日城中怎的那般热闹,去阮大郎君家时,也见着了,原来前天是中元节,完蛋了,又一日功课没做——那老头儿肯定会回来寻麻烦的!”最后一句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倒也没人听清楚她在念些什么。

    她顺便安慰了下王玄之,“中元乃是地官解厄,操之如今没闹出什么事来,遇上的问题也不是很大,只是行止有异于往常,我随你一道去看看便好。”

    王玄之本想反驳,但想到前日晚食过后,王操之兴致驳驳的来找他,说是约了三三两两的好友,当时他没在意,此时想来,就是大兄出去时,惹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来了吧。

    他抽抽嘴角,勉力一笑,“但愿如此罢。”

    阮思仔细听了半晌,嘴角含着笑,在人多显得狭小的车厢里,他拱手一礼,“小一师傅今日不止救了某,也救了阮家,乃是我阮家的大恩人,以后唤某太冲便是。”

    阮修惊呆了,这还是他浑似不食人间烟火,高不可攀的大兄么,莫不是来了这祖坟,被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附身了罢,察觉到有些冷,他哆嗦了下,发现阮思正‘看’着他。

    无神的凝视,令他头皮发麻。

    道一从善如流的应下,“道一见过太冲。”

    王玄之得她安慰,理智上相信她,可情感上还是忧心王操之,是以自上了马车之后,便一言不发。

    众人也知他心中记挂,倒也没多说什么。

    沉默了许久,车厢静到仿佛是辆空马车。

    若非两匹马儿拉着吃力,钱小羊同蛮达早掀开车帘一窥究竟了。

    再着急,也有人力不达之时。

    道一坐了会儿便有些闲不住,这么多人她也不好修炼,她主动打破了沉默,“安道先不要吓自己,操之那么大个人了,应该知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的——我认为他便是碰了什么,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哪知她说了这话之后,车厢陷入一阵诡异的气氛。

    王玄之艰难的说,“正因如此,某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