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兰安娜苏有些半信半疑:“他怎么了?真的有天赋会被阿卡瓦乌波这种地方的贵族除名吗?我听说他是因为女人,挑起了决斗,还输掉了决斗。”

      婆婆从自己的长袍中拿出一份文件,对奥兰安娜苏说:“他来我这里做过一次检查,检查为什么他的能力长期没有什么进步,那时候我有所保留。”

      奥兰安娜苏接过文件,在山洞角落提灯的微光中检查着文件上的字迹,小心翼翼地读完,疑惑道:“您认为他是特殊类型的能力者?”

      婆婆为她解释说:“在伊洛波漫长的文明史里,出现过很多次和他类似的能力者。我和我的朋友,曾经为了探知曾经出现过的能力者的场能类型花费了很多时间精力,彼时的贵族一直对自己的能力讳莫如深,战场上暴露自己能力的原理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是我们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您认为,那个拉提夏特使是这个‘外源性场能’类型的能力者吗?”

      婆婆点头:“是。他的能量与其说来自于他自己的能力,不如说,他一直在无意识地吸收他周围环境中的一切能量。这些能量会被他的能力转化,变成像你我一样的场能存储在他的身体里,使用起来就和普通的能力者没有区别。但是,这种体内的能量只要离开了他的身体就会极速衰减。所以他在各种测试中,场能不仅不能在他身体周围形成稳定的势能场,不能形成强大的场能防御,还会表现出与距离成正比的线性衰减。”

      “只从这些描述里,他好像是个弱鸡。”奥兰安娜苏放下报告,光线太暗,她看得有些头痛,“您不应该这么忌惮他吧?还有什么原因吗?”

      婆婆正襟危坐,答道:“这种能力者,非常稀少,缺乏自保的能力,但是在伊洛波人与异教徒漫长的争斗中,他们被称为‘敌神者’。”

      异教徒,与其说是不信神的异端,不如说他们信仰的是同一位神的不同姿态。异教徒与神教子民的分歧根源,就在于他们对于神的阐释完全不同,对于神的教义也大有区别。所以异教徒,也是可以觉醒场能的。

      婆婆所说的这种叫做“敌神者”的能力者,显然是伊洛波人对异族能力者的称呼,是一种畏惧与愤怒。

      只听婆婆继续解释说:“有些觉醒了这种能力的异教徒,参与了几千年来和神教、神子的战争。他们往往会携带一个有着强大防御场能的能力者作为卫道者,帮助他们靠近神教的能力者。一旦他们有机会与神教近身,神教的能力者是不能用势能防御与场能展开来抵御他们的攻击的,他们会直接吸收走对方的能量,或者破坏他们体内的场能,结局只有一个。”

      说到这里,婆婆顿了顿,像是要强调什么,才又继续说:“他们杀死过神子。”

      “但神教还是在战争中获得了胜利,对吗?神教找到了对抗他们的办法吗?”

      “没有,敌神者与卫道者的配合往往天衣无缝,很多时候,一位敌神者有很多名卫道者。而这位敌神者,经常可以杀死七等左右的强大能力者。”

      奥兰安娜苏愣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冷静与自信:“这位特使,可以被称之为‘敌神者’吗?他有卫道者吗?”

      婆婆摇头:“没有,我没有把这些东西告诉他。我不知道他的底细,只知道我的朋友非常信任他。我很怀疑他是那些异教徒的后裔,甚至和你一样是叛逆者的后代。”

      “那他本该成为我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向往相同目标的人,因为道路的不同,更容易拔刀相向。”婆婆叹了一口气,“我的亲人还在他身边,我不希望你们争斗。我不希望你有事,奥兰,哪怕你做了一些可怕的、鲁莽的事情,我也希望你能活下来。”

      “我只希望摘掉我的枷锁,婆婆。”奥兰安娜苏苦笑着,抬起自己沉重的双手,“他是什么道路,他是什么人,他会对我做什么,我又何必要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