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闻讯,赶来劝诫:“殿下!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又有大战在前,您如何能因为个女人而斩杀副将!”

    赵抚宁气愤稍平,也知道自己举止不当,可他下不来台,只能硬声道:“一个副将而已,少了他这仗又不是不能打了。”

    “殿下,这关乎人心!”

    “人心怎么了?”赵抚宁没好气地道,“给他追封就是了。”

    太傅被气得无法,拂袖而去,营帐里安静下来,赵抚宁闷头坐着,对屏风后头的人道:“你看,我又为了你做错事了。”

    屏风后的香慈慢条斯理地在给洗好的里衣熏香,像是没听见一般,不声不响。

    赵抚宁有点委屈:“你都不能安慰我一二?”

    衣裳熏得半干,香慈抱着走出屏风,去外头晾上。

    赵抚宁看着她的背影,嘴巴翘得老高,像要不着糖吃的孩子,又气又可怜。

    这一场仗打得血流成河,长念站在城楼上,眼看着敌军三次欲近城门又退下,眉头紧锁。

    她一向只是纸上谈兵,上回埋伏得当不过是运气好,当真面对如此悬殊的兵力,赵长念很清楚,这城早晚要破,守不住的。

    侧头看过去,叶将白那一抹突兀的颜色仍在,施施然骑在马上踏过残肢鲜血,勾唇看着硝烟和血雾。

    他没出城之前,太子是没有这等兵力的。长念推测,叶将白恐是暗藏了兵力,就为了今日锋芒毕现。

    那么,要解决这一场危机,她得先解决叶将白。

    手放在墙垛上,被下头射上来的羽箭堪堪擦过,火燎燎地疼起来,长念皱眉收回手,招来黄宁忠,吩咐了几声。

    叶将白出城的时候只带了随侍和姚氏,秦大成尚在城中。于是,傍晚停战休整的时候,秦大成独自出城,去见了叶将白。

    “师父是被当成说客派来的么?”叶将白给他倒了杯茶。

    秦大成叹息:“他们知我来此处能安然而归,所以让我来知会国公一声——叶家上下两百余口人,已经悉数被关进死牢。”

    叶将白一顿,微微眯眼:“七殿下长本事了。”

    “眼看京都将破,七殿下已经被逼至绝路。”秦大成抿唇,看了面前这人一眼,“国公当真打算帮着太子拿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