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檀香袅袅,长念呆愣地看着手里的玉铃,怒意散去,心口竟是忍不住一跳。

    “你……你又有什么算计?”她戒备地看着身边这人。

    叶将白别过头,伸手替她整理好折子,道:“能算计什么?无聊罢了。”

    她是他养的宠物吗?无聊了便来逗逗?长念鼓嘴,扫一眼桌上垒得高高的折子,又泄了气。

    人家到底是帮了她,不管为什么帮,到底也是一份人情。

    “国公用膳了么?”长念闷声问。

    叶将白长叹一口气,道:“如今在下式微,哪儿像定国公他们一般,天天有人摆席?今日晚膳还没着落呢。”

    长念听得翻了个白眼:“别人同朕说这话,朕都信,国公何必?您只消往这御书房外一站,赶着给您摆席的人都能直接排到宫门口去。”

    叶将白轻笑,漫不经心地道:“旁的都不想吃,只想吃一碗馄饨。”

    手指微紧,长念别开头:“山珍海味国公不选,选那百姓果腹的东西做什么?”

    “不知道。”眸子半垂,叶将白淡声道,“就是一直念着那味道。”

    长念沉默。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开始尴尬起来,御书房里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轻得很。叶将白转头去看旁边博物架上摆着的珍器,打趣似的说了一句:“那把玉剑是哪儿来的?倒是不错。”

    长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道:“是兄长送的。”

    叶将白一顿,收回目光轻笑:“陛下已经登基,还唤他作兄长,是想封他个王爷当当?”

    “不是。”长念摇头,“习惯了。”

    “习惯也得改才是。”叶将白起身道,“北堂将军如今是外臣,又是武将,陛下这称呼落在别人的耳里,会怎么看他?宫里有规矩,武将不得擅自觐见,陛下也当分好亲疏。”

    长念不太高兴地抬头:“这位子朕能坐,有北堂将军一份大功在,不唤他兄长也罢,分什么亲疏?”

    “对一个武将太亲近,从来不是什么好事,就算陛下自己觉得无所谓,北堂将军也不背叛陛下,但下头的人呢?下头的人用北堂将军的名头拉虎皮做大旗,陛下到时候又该如何处置?”

    微微一怔,长念懊恼地发现自个儿没法反驳,只能负气道:“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