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君翊抿着薄唇,这一动气,感觉注射的止痛剂都没有了效果。

    陆靳临皱眉,拉过他的手把脉,不把还好,一把眉头直接拧成川字,“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他浑身都痛得快要麻木,连话都说不出来。

    长途跋涉,伤还比楼屿初的重,还这么造,真是嫌命太长了。

    陆靳临二话不说就把薄君翊给带到了他的实验室,用剪刀剪开他的衣服,别问为什么用剪刀,俩大男人,用手解开不是很奇怪吗。

    这一看,简直重新刷新了他对薄君翊的认知,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手臂,胸膛,腹部,全是大大小小,血肉模糊的伤口,他都能跟没事人一样,面不改色。

    很明显,止痛剂失效,他现在痛得直接昏死了过去。

    陆靳临立刻给他打了麻药,清理伤口,止血包扎,还把他最近研制出来的刀伤特效药给他服下。

    两个小时过去,才全部包扎完成。

    看着薄君翊俊郎刚硬的侧脸,在闭上眼睛之后,仍然给人一种无法接近的距离感,受了重伤还当做什么没发生一样,宽慰老爷子,若说他没有人格魅力,那是假的,否则墨染也不会在众多优秀的男人中,爱上他。

    夜幕降临,薄君翊才醒过来,他这几天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发生这些事就更没有心情入睡,起身发现身上的伤口全部被包扎过,还换了新的毛衣,感觉也没有那么痛了。他坐在那里愣了一会神,本来以为他们打的那几架,已经把兄弟情打散了,没想到,陆靳临并没有因为这些事在他落魄的时候,踩他一脚。

    屋内有些暗,应该是陆靳临的休息室,薄君翊心情复杂的掀开被子,起身走出去,发现他还在认真的调剂着试管里的液体。

    陆靳临见他醒了,“坐一会,饭菜马上就到。”

    薄君翊颔首,坐在沙发上,一时间竟然有些如坐针毡。

    他是个骄傲的人,又因为常年身居高位,不会换位思考,也不会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问题,但如今,生活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课之后,他开始明白了墨染所说的,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没有谁高人一等。

    思索之际,实验室的门铃响了,陆靳临摘下手套,打开自动门,把吃的拿了进来,放到桌上。“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对策。”

    薄君翊不动,陆靳临微蹙着眉头,“怎么?还要我送到嘴边?”

    他看着陆靳临,好一会才道:“谢谢你,同样,也对不起,以前是我做得不对,我接受不了我的兄弟喜欢我的女人,总觉得跟你打一架才行,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

    曾经多少次,他都没有说过道歉之类的话,如今,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后,他开始觉得其实这么多年的兄弟,还是需要双方都付出,而不是一人独角吗。

    陆靳临沉默了,他想,给他包扎伤口,把老爷子接到这里来治疗,这些应该不是薄君翊道歉的原因,但又脱不了干系,每个人都在生活的洪流之中,不断成长,不断学会珍惜,他一个冷漠绝情的生物,也想做凡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