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被郭大全连声责骂,也知道自己刚才一时心急说错了话。

    流放的罪民她们是不怕,但庄上的管事可不是她们能惹的。

    妇人连忙自打嘴巴,给夏管事赔罪道:“夏管事,都是老婆子我糊涂了,乱说话。还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老婆子一般计较,我刚才是也是太心忧我儿……”

    她说着,呜呜呜哭了起来。

    夏管事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倒也没揪着不放,他背着手,看向江棠棠道:“都怎么回事?”

    江棠棠三言两语将几个大汉拦路抢劫的事情说了一遍后,气愤道:“我今儿可算是开眼界了,家里出了抢劫犯居然不以为耻,还以此为荣,臭不要脸的跑到苦主家里来闹事说理。”

    夏管事冷着脸,看着郭大全道:“把你村上的几个后生抬过来问一问,是不是抢劫,最好老实交代。若不然,老夫不介意这大晚上的,往县衙里跑一趟。”

    郭大全再次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呵斥道:“去,舀瓢冷水把那几个小子泼醒,给我仔细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大冬天,往娃子身上泼水,那不是要他的命吗?”跪坐在地上哭嚎的老妇人不情愿地道。

    “那行,我以后再不管你们的破事了。”郭大全说着就要走。

    一会儿,几个孩子就抬着一篮子橘子出来。陆甜甜道:“夏爷爷,这是我们给沙沙姐姐的小礼物,你帮我给她带过去吗?”

    但这只是表面而已。

    葛二嫂被婆婆敲打了,心里很不服气,但想着隔壁院那小娘子,乖得像朵花一样,但收拾起人那手段,心里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混账!”郭大全脸都丢没了,气得不行,上去踢打郭小安道:“今年大伙虽说受了灾,日子过得苦了一些,但又没到断粮的时候,你这是要找死啊!”

    现在可好,永林村的脸都给他们丢光了不说,还得罪了夏管事。

    “那药要不了人命,不过就是多受几天折磨而已。”薛半仙十分地不耐烦。

    葛母道:“你今天带着闺女去隔壁院子好两趟,你别以为我不晓得。别看人家现在是罪民,但人往常在京里,那都是我们够不着的人物,你那点小心思,人家心里明白着呢!”

    夏管事笑呵呵的,还是往日那副好说话的样子,但江棠棠却不敢大意。

    若不是这个侄子说谎,他何至于跟着一群妇人来州南庄上讨说法。

    陆时晏似在跟他们讲道理,只是说话的时候,却不小心将一块石头捏成了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