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自然不会真从他身前过,也由不得他做些什么,早就按捺不住怒火的秦主事便先扯住了他的衣服。“你怎么回事?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走丢?”

    “一天到晚就知道和些……”发觉自己对待秦旭的态度有些太过嚣张了,他咳一声欲盖弥彰的放开手,一眼看见他身后扶着许行素靠在门边的桑衍,火气有了发泄的对象。“你们两个,知道这是谁吗?!若是有个三——”

    “这可是预备院的学生,轮的着你来训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慕流央硬堵了回去,秦主事定睛一看,可不是么?虽说衣服一脏就有些看不出样式,但那之上的纹路就是把他脑袋摘下来,他都记得住。

    说都已经说了,不上不下吊在这儿实在太丢人,可慕少爷明显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他懒散的张开手臂,任由侍女为其退下外披,一旁早有人抱着新衣准备为其换上。“给你个主事当当,真以为自己有身份了不成?”

    秦旭年幼,又不受在意,自从来到主族就一直是秦主事带着,秦主事也是秦家分宅里唯一由主族指派、不是谁的眼线、也不掺杂任何旁系背景的人,无论如何秦旭也只能听从他的话,并指望他来保护自己。

    在秦府分宅作威作福了太久,宅子里唯一的主人也任其呵斥,秦主事早就飘得不知道多高了,此时叫他把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简直是一口气憋在喉中不上不下,憋得烧心,偏又不敢回应。

    被他偷偷瞪着的桑衍面无表情的望回去,唇一动,吐出两个字。“道歉。”

    “道……什么?我?!”败给桑衍冰冷的注视,他终于抽动着嘴角,挤出一句对不起来。“是我不对,冲撞了几位,您……别往心里去。”

    见他终于有个奴才样子了,慕流央轻哼一声算是放过了他,秦主事立刻拉住秦旭的手,什么也不说的穿过外门离开了。

    “行了,我回东亭了。”慕流央见桑衍盯着秦主事的背影,心知她担忧现在还半睡半醒的许行素,一抖衣衫叫正帮他整理衣领的侍女们退开,转身替桑衍扶住了自己站不稳的许行素。

    “流央少爷,您衣服也脏了,不收拾一下吗?”慕曲目光隐晦的落在桑衍身上,轻的几乎察觉不到,温和的诱导道。“这两位也一定累了吧,不如……”

    慕流央眸光一动,慕曲便立刻止住了话语,见两人无言的对峙着,桑衍伸过手,拉了拉慕流央的衣摆,轻声出言。“走吧。”

    “好。”慕流央笑了起来,回握住她的手。

    ……

    书房之中,慕府的主人正立于窗前。

    “少主平安无事,已经回府,只是仍要回东亭去。”一个侍从低声回报。“是不是……”

    慕垠沉默片刻,声音冷淡。“由他去吧。”

    侍从应声退出了房内。

    慕垠伫立许久才动了动身子,他一偏头,视线落在书柜后不起眼处一副画像之上,画上是同他模样相近的青年人,正站在极为艳丽的女子身后,女子怀抱幼女坐在庭中,庭外是春色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