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中良久,大小宴席无数,先前竟从未喝过它。

    云谏转了转壶身,想看看有无记着酒名,此番动作落在黎梨眼里,她稍一思量就晓得了这酒很不一般。

    黎梨将自己的酒杯推上前,并不客气:“我也要。”

    到底自幼相识,云谏知她酒量不错,从善如流也给她斟了半杯。

    黎梨稍尝了一口,眼睛就亮了:“好喝。”

    经过月余斋戒,即便面前只是沾着油星的饼子,也会觉得那是什么八珍玉食,更遑论真真切切的龙肝凤胆摆在面前,没有人会不心动。

    二人心花开爽,难得没有拌嘴,和和气气地饱餐一顿。

    艳阳逐渐西下,饭食差不多了,酒兴却未却,觥筹交错间不知续了多少杯。

    黎梨手臂搭在窗台边,一手悠哉托着下巴,另一手摩挲着玲珑酒杯,懒洋洋地看着楼下街市做买卖。

    窗台送入暖风,说不清是夏意还是酒意,给她扑了层薄薄的浅粉,眼尾眉梢尽是娇色。

    那束柔软的披帛垂坠在她的臂弯,又顺着窗风扬起,轻飘飘地落在云谏指尖,若即若离地抚过。

    云谏伸指勾住,轻轻一拉,披帛就遥遥牵连着二人,像情人相会的鹊桥。

    见她侧首看过来,云谏朝她伸出手。

    黎梨驾轻就熟,将那只喝空的酒杯放回他掌心:“还要。”

    这回云谏却不顺着她了。

    他将杯子搁回桌上,另一手仍有意无意牵缠着她的披帛:“别喝了,醒醒酒,不然待会回去,浑身酒气的怎么交待?”

    黎梨看了他半晌,终是恹恹扯回他手中的布料,趴回窗台上:“还不都怪你哥。”

    若非他非要办这场祭典,怎会平白生出那么多事来?

    她没再管云谏,眺目望向街市尽头,隐隐约约看到几行不群车马行近,还伴随着鸣鼓击钟的声响。

    黎梨似有所感,直起腰来仔细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