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往黎梨身上一扫,后者戒备地拢紧了被子。

    云谏不屑地嗤了一声,撇过了头,隐在乌发下的耳朵却有些发红。

    “昨夜我半点力都不敢用,你自己回去看看,你身上能有几处痕迹?相比之下……”

    他侧过身来,几道细利的指甲挠痕横贯了他的背,再回正身时,胸腹上的抓痕也历历在目。

    “你瞧瞧我这身伤!圣上明察秋毫,一眼就能分辨清楚,到底是谁用了强!”

    黎梨:……用强的竟是我自己?

    竟然有些哑口无言。

    “好哇,你……”

    姨母说的真是没错,情场老手才好相与,反倒这些贞洁烈男最为难缠!

    还未成亲呢,这人已经敢威胁她了,若是真成了亲,岂不是要受他拿捏?

    黎梨气到最后莫名委屈了起来:

    “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谏被骂得莫名其妙,眉心一蹙却想起了她那不靠谱的父亲。

    黎相政绩卓然,但私德实在不好,他见异思迁、偏心妾室,整个京城人尽皆知。

    自锦嘉长公主离世后,黎梨多看一眼她父亲都嫌脏,干脆搬去与姨母安煦长公主同住。

    ……她自幼看着父亲行举龌龊,排斥成亲也正常。

    那边的少女半低着脸,几乎要把自己全埋进被子里,云谏缄默良久,终究是退了一步。

    他伸手到榻下的衣物里摸索,片刻后掏出块质感厚沉的脂白玉佩,一声不吭将它塞进了黎梨手里。

    那块玉佩离身已久,却天然带着宜人的温润,突然塞入手中也不觉得冰凉,显然并非凡品。

    黎梨懵然低头看了看,指腹抚过那个绘纹刻镂的“云”字,问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