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甚至连个称呼都不肯给她。

    元无忧也挺尴尬,她一时既庆幸自己没早走,没把他丢给高长恭惹出两国交战的麻烦;又后悔在此处跟他对簿公堂了。

    怎么说俩人也算自幼结怨的冤家,他还顶过是她通房的名声。此时她正为高长恭从戎赴战,那头俩人的婚约还没个定论和头绪呢,真怕他这时候掺合一脚,在旁边拆台阶使坏。

    她心里翻江倒海,面上从容淡定的点头附和,

    “区区举手之劳,尊驾无需挂念在心,谁让我就好管闲事呢。那你眼下打算如何?齐国伙食不合胃口是吧,你想吃什么我命人给你做,喝完药后我亲自送你去周营,我保准护驾周全。”

    宇文怀璧摇头,“别处无你这样尽责的郎中,寡人腿脚不便,暂且难以动身。”

    元无忧心里暗自咬后槽牙,换句话说就是不着急走,还想威胁她几天是吧?可真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阿渡刚好采了一些治筋骨的药,我尽快给你用药调理好,听说火头军今天宰了猪,等会儿我把蹄子也要下来,吃啥补啥嘛。”

    宇文怀璧心里这个窝火,她就这么急着撵他?

    他忍着冷哼,却忽然头晕目眩,快走两步扶在墙上,才勉强缓缓心神。

    眼瞧着黑衣男子踉跄了两步,颀长身形便轻飘飘的、倚在了墙边的高脚乌木花台上,他那只手白的不见血色,泛着玉质的冷光,与周遭的漆黑一衬,突兀得像是剁下来的。

    他听见了她脚步声走近,却感受不到半分她温热的气息。

    男子抿开浓密的长睫,再睁开眼时,她站在一步开外,歪头瞅他。像是既紧张他的情况,又顾及礼节分寸。

    反观他失忆时,她竟敢逼着他,强行接受她的亲近,甚至……自己在她面前毫无私隐可言。如今她倒是矜持守规矩起来,不免有些好笑。

    宇文怀璧知道她顾及着高长恭,不敢再那般越节失礼,他岂能让她如愿以偿?他索性把心一横,故作腿软放倒了两根竹竿似的细腿,跌坐到地上那一刻,即便被摔的浑身都要散架了,他也只衔住一片下唇忍着疼,一声不吭。就摆出一副病弱无力,又倔强坚强的样子给她看。

    元无忧瞪大了眼,震惊地瞧着从哪里摔倒,就在原地坐下歇会儿的宇文怀璧,她一时不知,他是真摔还是假摔。

    待与他湿冷阴鸷的眼神四目相投,她才恍然大明白,他不会是等自己扶他呢吧?

    到底是红衣小姑娘过来扶起的他,宇文怀璧还是一言不发。

    不知是因俩人之间的芥蒂隔阂,还是因后来居上的高长恭。

    宇文怀璧觉得她这样忸怩疏远,勉为其难,真像自己逼着她对自己好,便一赌气又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