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暑气重得闷人。

    池塘中那几尾鲤鱼都游不动道了,聚在桥下阴凉处,慢悠悠的穿梭在石缝间,躲避正午的阳光。

    “忆春,府医午时可来看过,小姐的身子好些了吗?”

    墙边廊下,双鬓斑白的老妇边走近院子边问着,老妇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薄汗。

    在她身前,两名丫鬟还搀扶着一位体态婀娜的妇人。

    守在院中的青衫丫鬟见了她们,立刻带领其余丫鬟上前,众人屈膝朝着妇人行礼:“见过夫人。”

    那妇人轻轻抬了抬手,鬓间珠翠轻晃。

    忆春见状才敢起身,又规矩答着:“回杜嬷嬷话,府医午时已经来请过脉了,小姐仍旧昏迷着,还不见醒。”

    她话音刚落,只见另一名青衫丫鬟从屋内推门而出,急忙朝众人叫喊:“小姐醒了,快传府医来!”

    ——

    屋内,微风裹挟着盛夏的燥热,扑洒在萧望舒脸上。

    萧望舒靠坐在床头,目光有些涣散。

    入目这花纹繁琐的刺绣被褥,这朱漆雕花架子床,这古香古色的屏风,无一不在挑战她的理智。

    小姐醒了?

    刚才那丫鬟的叫声在耳边回荡,萧望舒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这双白皙纤细的手。

    这不是她的手。

    她的手从小就干过太多脏活累活,冻疮划痕多得数不过来。即使后期她用了最昂贵的护理,那双手也永远不可能娇嫩到这种地步。

    这就是一双生来不沾阳春水的手。

    “小姐!小姐感觉如何,身上可有哪处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