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歌扶了一把自己头上的步摇,走在他身边,道:“我不喜欢大人指使我的语气。”

    景明平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答没答应,然后说:“你倒是直接,”顿了顿,又道,“若是纪潇,现在肯定一言不发地生气,叫我猜来猜去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

    那些愉快和不愉快的往事,一下子就摆到步轻歌面前,以至于让她错过了怼景明的最佳时机。

    落座,步轻歌一身富贵金光,便是什么都不做,也是全场瞩目,存在感高得令人不可忽视。

    步轻歌观察了一下周围,能坐在宴席上的大多都是非富即贵的模样,而他们身边陪着的不论男女都生得不差,步轻歌接过一个婢女递过来的茶盏,容貌次了些,但一双手那叫一个指若春葱,她问身边的景明:“大人,这是什么场合?”

    景明道:“不过应酬,怎么了?”

    步轻歌道:“我观这里的男女都生得貌美,还以为大人要带我来见见世面。”

    她这个“世面”说得别有意味。

    “你见过很多世面?”景明反问,又道,“不过娘子口味吃不得素,鱼肉珍馐,见过世面倒也不算稀罕了。”

    “哪里哪里,”步轻歌想起原身爹不疼娘不爱的人设,赶紧道,“吃得也就一般般,有时候可能还没得吃。”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这句话说完,景明的气质有一瞬变得极为阴沉,但定睛一瞧,又不过是她的错觉,景明不一直是这张不咸不淡的脸么?

    他甚至还喝了一杯酒。

    步轻歌见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三十年的女儿红,年份虽然一般般,但胜在口感醇厚,味道不错。

    步轻歌喝了酒,对景明也少了点顾忌,见他身边目前还没人上来凑热闹,便笑道:“左相大人,我方才还以为你带我过来,是要把我卖了呢。”

    景明又饮下一杯酒,也没看她,过了一会儿才道:“卖什么?赔本吗?”他道,“你身上单是首饰这一项便卖不回本,倒像是白送。”

    步轻歌就道:“那白送的生意可做不得。”

    “嗯,”景明承认了,“是做不得。”

    步轻歌觉得和他闲扯没劲,看看四周,好奇道:“凭您的权势,怎么现在还没人来奉承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