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是她与容珩□□之中令她最记忆深刻的一次,仔细一想,那是容珩唯一一次任由她在床榻之上任性妄为。

    容珩表面温柔似水,实则目空一切,不可一世,这男人并不喜欢被女人压在身下。

    那晚是特例。

    或许是红卿通过了他所有的考验,令他心情不错,所以对红卿的要求,他无所不应。

    只是过程中,他显得漫不经心,而她亦未尝到欢愉滋味,只记得背部的鞭伤撕裂来引起的刻骨铭心的疼痛以及那混着血腥气味的淫靡气息。

    红卿有时候觉得容珩这男人自控能力无人能敌,他似乎从不允许自己沉溺于男女之欢,对床榻之事也不热衷,与她在一起时,她似乎没见他全身心的投入过,甚至大多数时候是分心的。

    他没有欲望。这只是红卿为他找的借口,她不愿意去想,容珩之所以表现冷淡,只是因为对象是她,他对她没有太大的欲望。

    但此事她一直没有验证过,他们有约定,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而容珩大多数时候是个温柔体贴的情人,只要与她在一起时,绝对不会有别的女人出来碍她眼睛。所以她不知晓他在别的女人床上是怎样的。

    他对说过很多甜言蜜语,海誓山盟。

    她不知晓他对别的女人是不是也和对她一样,

    不过她知晓,这些话不可信,做戏的成分居多。

    然而,有些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听,他又总是一副深情又温柔的模样,是会让人信以为真的。

    直至今日,回忆过去八年种种以及他如今的做法,她才知晓自己错的离谱,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容珩都不过拿她当棋子,一个无用了便可丢弃的棋子。而当冷静下来之后,她终于能够理智客观的去思考问题,她不禁升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

    这么多年来,她知晓了容珩的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包括他的身世。一旦她没了用处,容珩可会除掉她?

    红卿穿着一袭玄色缕金长裙,纤腰系着银色长鞭,一手扶着栏杆立在廊内,目光远眺看着廊外的霏霏细雨,黑云沉坠在半空,似乎在酝酿着暴风雨,天阴沉沉的,前面刮来一阵风,风中黏腻湿冷的气息让人心烦。

    红卿又想,容珩不至于那般无情,翻脸不认人,但不知为何,那不安的念头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她不自觉地伸手握向心口,觉得那里在阵阵发寒。

    一阵清脆的欢笑声传来,红卿微垂眸看去,空旷的庭院里有几名小丫鬟不知愁为何物,如同欢快的鸟儿,满庭院的乱跑,踏着水坑玩耍,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红卿有些艳羡她们的无忧无虑,她似乎从未有过这样悠闲肆意的时光,如果有朝一日,她能够远离这个地方,不再与容珩纠缠,或许找个山清水秀,无人认出她的小地方隐居避世,从此远离杀戮,远离情爱,像普通人一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或许也是件幸福的事。

    不过……红卿摇摇头苦笑,其实这不过是妄想,就算容珩不动杀她的念头,也不可能让她自他的眼底离开。

    红卿转身,刚待进屋,阿杏捧着一方方正正的匣子走过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