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这才知自己想太多了,他谨慎地道了句:“是。”说罢,视线一抬,不小心看到他唇上的伤口,不觉怔了下,欲语还休。

    容珩察觉他的异样,抬眸看向他,微微一笑,问:“你还有何疑问?”

    “大人,您的唇……受伤了。可要属下帮你找些药?”秦月不知晓方才阁内发生的事,因为对于他唇上的伤口感到有些奇怪。

    容珩表情微怔,不由想到自己方才的那一吻,心中有股不是很明显,但又令人无法忽略的烦躁渐渐升起,他轻叹一声,“无妨,你下去吧。”

    “是。”秦月转身下了楼。

    秦月离去之后,容珩修长的手轻揉了下额角,隐约觉得有些疲惫,便将手肘支在琴桌上,闭目养神。

    唇间隐隐传来痛感,容珩唇角无奈地勾起苦笑,发誓以后再也不胡乱吻她。

    正如此想,楼梯间传来一阵响动,秦月又走了上来,神色似有些绷着,他沉声向容珩禀报柳明笙之事:“大人,柳姑娘被人救下了。”

    容珩脸色微变,顷刻间又恢复如常,“被何人所救?”据他所知,赵重不在外宅,跟在柳明笙的丫鬟婆子也被迷晕了过去。

    秦月脸上露出些许古怪之色,他如实禀报:“是红卿姑娘,据李苑儿说,是红卿姑娘经过黑松林之时,恰好撞见自尽的柳姑娘,大概是善心大发,她将人救下了,还将白绫拿走了,不仅如此,她叮嘱柳姑娘‘好好活着’,大概是听了红卿姑娘这一句话,柳姑娘有些犹豫了。”

    容珩表情有一瞬的凝滞。

    就在秦月以为他会生气之时,容珩却只是无奈一笑,而后摇了摇头,“也罢,计划暂停,让李苑儿善后。我有些疲惫,你也下去休息啊。”

    秦月道:“是。”言罢面色不改地转身离去,心中有些诧异容珩竟然一点都没生气,而后认真一下,又不觉得奇怪了,红卿是他叫来的,计划毁在她手上,能怪得了谁。

    ***

    红卿回到宫中,已是子夜过后,她小心打开耳房门,闪身进去,屋内乌漆墨黑,红卿刚进去未能适应黑暗,摸着黑走到桌旁,正要点灯,忽感觉有人的气息。

    她手一顿,蓦然心生防备,转头往床上看去,便见一人端坐在她的床上,暗影中,那人身形高大伟岸,气势如鹰如虎,给人压迫之感。

    是个男人。

    想到自己的打扮,红卿心咚咚猛跳两下,她放下火折子,没有点灯,拉了拉斗篷,将内里的衣服藏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陛……陛下?”

    月色透过窗隙泄进些许光亮,红卿逐渐黑暗,那人脸部轮廓渐渐清晰了些许,的确是东方琰。

    “深更半夜,你去了何处?”东方琰神色冷漠地凝视着不远处纤细窈窕的身影,声音浑厚沉着,透着一股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