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病房里,那名沉睡一个礼拜的男人终於苏醒了。

    「请问你叫什麽名字?」说话的是一名男医生,他在病历表来回翻阅,藉此了解病人的状况。

    「我不知道。」男人眼神直直地盯着男医生看,不像在说谎,刚醒来的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

    他的确不知道自己叫做什麽名字,也不记得是发生了什麽事情才让他来到医院,只知道这里强烈刺鼻的消毒水味,与瓶瓶罐罐的药水参杂在一起,形成一GU难闻,令人作呕的气味。

    他的床边站了一名nV人,她有一头如瀑布流泄的棕sE长发,一双瞳仁似清水般澄澈,年纪看起来b大学生再大一些而已,估计还不到三十。

    「赖梓宥,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nV人没好气地指着他鼻子骂道,眼神忿忿不满:「别闹了,赶快打给你爸妈,叫他们来医院照顾你,我没空在这里陪你瞎等。」

    「赖梓宥是我吗?」赖梓宥微微一愣,面sE困惑地指着自己鼻梁,再次出声确认:「我叫赖梓宥?」

    男医生张嘴像是要说什麽,但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吞咽下去,最後才摇了摇头,询问赖梓宥的出生年月日。

    「八十年七月七号?」赖梓宥目光悄悄移到左腕的蓝sE识别手环,照念一遍。

    「对,没错……」男医生在住院纪录表记载赖梓宥清醒後的状态表现,对病床旁的nV人叮嘱:「黎小姐,像赖先生这样的状况就是创伤後压力症侯群,可能会有一段时间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其他人,如果可以就多跟他说说话,陪他出去走走,对恢复记忆都有很大的帮助,有些人在另一半的陪伴下,恢复神速。」

    黎敏恬脸像是要垮了下来,嘴唇颤抖着:「唐医生,我跟赖先生并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只是……老朋友。」

    赖梓宥那壶不开提那壶,从墨sE皮夹掏出一张拍立得,略微怯懦:「呃……这是我们什麽时候拍的?」

    在那张拍立得,黎敏恬与赖梓宥贴近彼此的脸,他的手g着她肩膀,笑得幸福洋溢。

    赖梓宥盯着照片瞧,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跟眼前的黎小姐是情侣吧?

    黎敏恬的大脑像被重置的主机,原先绞尽脑汁才得以蹦出的长串反驳词,全都被抛诸脑後。

    那张拍立得他竟然还留着……只是在黎敏恬的眼里,这不过就是一种惺惺作态的表现。

    「总之,黎小姐,赖先生现在非常需要你,我们院方一直联络不到他家人,再请你帮忙联络了。」唐医生逮着机会,一溜烟的跑走,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一对情侣。

    或者说,一对前情侣。

    「那个……我可以从照片合理推断我们是男nV朋友吧?是我做了什麽,你才这麽冷漠吗?」赖梓宥有意无意地m0了一把後脑杓,一双褐sE瞳仁朝她搬弄无辜:「对不起,你别生气好吗?」

    这段猝不及防的忏悔让黎敏恬回过神来,惊愕地看向他,口里挤不出任何一个字,迟迟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