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顿了脚步,沉下声音,“施主还未睡?”

    崔穗揉了下眼,装作困倦,“刚刚听门外野猫跑过,被吵醒了,起身便剪了蜡烛,大师来是有什么事吗?”

    “施主说听见有猫声?可寺庙并未养猫。”

    她紧张地攥紧了手,“那我便不知了,只听有声。”

    眼见那人要走近,崔穗的心呯呯直跳,又说,“许是想到不久后嫁作太子妃,寝食难安,便是住到修寒寺也难解小女心中焦虑,日夜胡思乱想出现幻听了……”

    李旬律想到那日崔穗来求他帮忙时的傻样,眼下看倒也没到蠢成猪的样子。

    那人静默下来似是在斟酌,最终退后几步,“夜深寺庙按例巡查,打搅到施主了。”

    随着门合上步声远去,崔穗像泄了气的球立刻软下来。

    她竭力咬着唇抑制住了想哭的冲动,一阵后怕。

    李旬律半撑起身子,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呆傻模样,不觉轻笑,“你怕什么?”

    就是那人冲上来,他也能处理掉,只不过血会淌得到处是,收拾起来要麻烦点。

    崔穗被这话整得一阵无言,恶狠狠地瞪上他,又觉眼前这肤白眉黑的人分外眼熟,定睛一看,她又差点昏倒。

    “定…定……”崔穗瞠目结舌。

    李旬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窗外柔和的光描出他冷峻又暗淡的眉眼,他俯身到她耳畔,“乖,只当没见过我,好么?”

    崔穗的脸红透了,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被吓的,她一边仓促点头,一边不自觉抓上他颈边的衣服抵抗着两人的靠近。

    李旬律忽然在她绯红的侧脸上印上一个冰凉的轻吻,崔穗惊得挣扎着直向后退,又不敢大声叫唤,“你你你!你……!”

    他微一使力就将她拉近,之前没太注意,现在看这丫头片子长得倒是有鼻有眼的。

    视线随着她含水的桃花眼,紧抿的红唇,纤细的锁骨慢慢到因喘息而不住起伏的胸部,李旬律点点头,难怪他那皇侄背着老太后偷偷给一个长史塞请柬。

    崔穗哆嗦着拉起被子盖住身体,“您不能恩将仇报,我是…太子妃……”

    李旬律嘴角轻轻扬起,那美丽到蛊人的笑只叫崔穗害怕,他抬手捋了捋她耳侧的头发,动作和口吻都很温柔,好似两人是缱绻的恋人,“好好,侄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