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能救他。”

    “……你?”蔚招缓慢地吐气,低下头,蹭了蹭脚尖。

    楚晏呼吸轻滞。

    只听蔚招一字一句,“楚晏,我不信你。”

    “……你生气了,为什么?”

    楚晏很自然地问道,语气平淡,夹杂一点疑惑。

    蔚招差点被这问句气笑,他反问道:“你就一点都没察觉?我知你事出有因,可是这不代表我就不怨你。”

    话语中的针对十分明显,楚晏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嘴唇动了动:“殷煊的身体条件已经禁不住再操纵几次护城大阵,你父君身躯已经定型不适合,若没有你的脊骨,下一次灵力激荡时他就挡不住了,悬岛会坠落到殷天城中。”

    好啊,听楚晏的意思,他甚至还打过这一代国君的主意?

    “那就让它坠个稀巴烂。”蔚招咬牙道,“还是说,你,或者天道,即使会害死殷煊也不希望看到悬岛坠现于世人面前?什么时候殷家与天道的契约变成这种关系了,我父君和弟弟就这样任你们摆布?”

    楚晏顿了一下,吐出几个字:“不能说,你只需知道这是为你好。”

    他向蔚招伸手,似乎是想触碰对方肩膀,“让为师带殷煊走,事情很快就会解决了。”

    蔚招退后一步,道:“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招儿——”

    “够了。”

    忽有疾风掠过,蔚招并指一划,借院中树的一截树枝,削枝为剑,直指楚晏,“想要带走他,先与我过过招吧。”

    ……真是刺激,居然挑衅了楚晏,蔚招心想,当真是一头热血,自己也难得有这样的冲动。

    看着少年执剑指着自己,眸中疏离好似在看陌生人,楚晏沉静的心微微一震。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一心奉道,自觉所行无半分偏颇,他不该质疑这点。

    楚晏缓缓地取出一柄长剑。剑身寒气四溢,剑格雕着枝叶,缠绕攀长,交连缠于剑柄,挂着一抹银白剑穗,这是一柄剑如其人的凛冽之剑。

    既然蔚招希望,那便这么做吧。楚晏似有犹豫,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难以捕捉的微妙情绪,然而不待他张口,少年已提剑急掠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