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骆曜也开始上学我的时间才算能空出来,尤其是高三那年,我陪骆曜的时间简直少的可怜,也幸亏骆曜懂事不哭闹多事,以至于我在临上考场前都信心满满。

    高考结束的时候我身边全是川流不息的学生,他们或肆意或沮丧,或兴奋或淡然,其中冲向校门去拥抱来送考父母的更是不在少数,我感觉到了他们吹过来的风,又凉又燥。

    光与影在我的身边不断穿梭逡巡,我看到一个又一个考生脸上幸福的笑容,也看到了他们父母欣慰的表情,望着他们的高兴样,我说不羡慕完全是假的。

    我也想有个人来接,可是很遗憾,我没有。

    “哥!”正当我苦笑时我听到了骆曜的喊叫声,那么响亮彻耳,有一瞬间我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骆曜高兴的伸出小手朝我挥舞,我看到他白皙脸上被光映照出的刺眼样,让我多年后都难以忘怀。

    骆曜那时候已经七岁了,很少哭,也很少闹,听话到我甚至觉得他是个哑巴。

    他跟我说是我的初中老师带他来的,他说他太想我了,今天是我最重要的日子,他想来给我加油,我带他下了趟馆子,把之前不舍的吃的全点了个遍,然后下定决心好好挣钱。

    我高考考的相当不错,得到消息的时候我还在咖啡店做兼职,知道分数的那刻,我抱着骆曜快哭了大半晚,他一直任我抱着哭,等我哭累了就去给我倒水,然后跟我说,“哥,以后我要挣大钱,让你过好日子。”

    我揉揉他脑袋,笑着骂了句,“傻小子。”

    我报考了临市的一所大学,骆曜跟着我去了临市,我暑假工挣得钱刚好交完了学费和地下室房租费,将一切都收拾好后,骆曜眨着大眼睛问我,“哥,我们以后就住这吗?”

    我以为他是嫌弃,点点头跟他保证,“等哥挣了钱咱们就换。”

    骆曜抓住我的手掌,跟我十指相扣,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住哪都是最好的。”

    我握紧他的手,又开始很陀螺一样不停转。

    大学的空闲时间比较多,我经常能去做兼职,骆曜也选择了走读,有时候我实在挤不出时间接他,就让他坐校车回来。

    地下室又小又窄,只有一张床,我俩就天天挤在一起,骆曜老躺在我怀里,每天晚上都得握着我的手睡觉,如果我十点前没有到家,他就会留台灯坐着等我回来,听见我回来了,怕我凶他,就赶紧关灯装睡,好多次都这样。

    我知道他心疼我,他连爸爸妈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身边除了我也没个朋友,也难怪会没有安全感到把我看做唯一。

    大学里我每年都拿奖学金,再加上实习和兼职,等到大学毕业那天,我们就从地下室搬到了一栋公寓楼。

    这时骆曜已经十岁了,他个子高,看着就像个小大人,高鼻梁大眼睛,像我爸爸一样英俊帅气。

    我看着他一天天长大觉得无比欣慰,骆曜上了初中也依旧走读,彼时我已经参加了工作,在大学认识的同学手底下工作,薪资待遇都相当可观,挣的钱养活我俩一点也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