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晏的世界像被易得笼罩,连呼吸都是他的气味,双臂被人箍着,易得还肆无忌惮地埋他脖颈间,他躲也躲不开。百叶窗遮住了外头人的视线,同样也挡住了他们的,会有很多人像刚刚那位大哥直接进来。他垂下眼就是易得的肩膀,硬挺的西装成了盔甲,视线悄悄右移,一截修长的脖子出现在他眼前。

    他几乎没有犹豫,张口咬下。只是他选择避开了脆弱的侧边,咬住偏后方的一块,林书晏可不想坐牢。

    易得吃痛,皱起眉头,他不敢相信林书晏做了什么,却迟迟没有将人松开,反而含笑说:“林书晏,你把我弄死,我就不会纠缠你。”

    否则我无法自制地出现在任何有你的地方。

    林书晏闭上眼,一使劲儿,尖锐的齿咬破肌肤,嘴里瞬间尝到铁锈味,同时听见易得嘶了一声。人抬起手去轻碰那被咬破的地方,看见人染了血的嘴唇,易得露出个令林书晏浑身汗毛竖起来的表情。这人笑容扩大,阴恻恻的,微微挑眉,带上点轻佻,然后他抬起脸,将脖颈更为脆弱的一块凑到他面前,说话却比往日更温柔,“小晏,这里,只需要轻轻一咬。”

    易得说话最后一个字咬得很轻,极其缱绻,但在林书晏耳朵里只剩下可怖。

    “你别发疯。”林书晏声音不自主变大,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他觉得易得越来越不正常。

    人揉了揉自己被抓痛的手腕要走,肩膀被摁住,精神正处于高度紧绷的林书晏反手一巴掌摔在毫无准备的易得脸上。一个清脆又响亮的巴掌声在逼仄的茶水间如一记响雷,易得的呼吸声越发重,舌尖顶起脸颊,眼神凌冽,眉压眼地盯着人,要不是人一句“你别发疯”此刻林书晏应该被抵在墙角。他会咬着林书晏的嘴唇亲吻他,哪怕会因此颈侧动脉失血而死。

    “我不道歉。易得,是你活该。”林书晏用力地咬了咬牙,他并不后悔打出这一巴掌,是易得自讨没趣,却被人的模样吓得不自然地咬嘴唇内里的软肉,仿佛回到刚被囚禁在别墅那段时间,手指在轻微却不断地发抖。

    易得注意到人的恐惧,骤然点燃的怒火又瞬间被熄灭,不免认栽,还宽慰自己林书晏那点力道对他来说都跟挠痒似的,打脸....跟他做的比起来,连车尾气都算不上,无奈道:“不要你道歉。你要打、要咬还是其它的都可以继续,但我们商量下,能不能挑点看不到的地方。我这样出去,他们会怎么想怎么说,很多时候我没有办法做到控制周围人的言论,尤其是我不在,那些人更不会顾忌,你处于话题中心又该不舒服了。”

    林书晏看见人的洁白的领子已经被血给染红,生出一朵血花,眸光闪动,他会心疼,他没有办法,“你总搬出一套为我好的说辞,却从不承认自己就是罪魁祸首。现在,你已经耽误我很多时间了,手头上任务完不成,挨批的又是我,易得你是不是看我不爽,故意搞我?”

    易得别他一板正经推断的模样惹笑,说着冤枉,又不经意地说,“不急,你手上的活,你们经理很快会安排人来接手。”

    林书晏忽然警惕睁大眼睛看着他,像在问你又要干什么,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为了拍摄顺利,你这位策划负责人需要跟组到三亚。”易得云淡风轻的将刚刚开会的大致过程描述一遍,又说工作不会繁琐,绝大部分时间是自由的,“你把三亚定位国内旅游的最后一站点,刚好利用这个机会完成。”

    林书晏有张旅游清单,以前不忙的时候就到处跑,后来工作,林书晏上班时间比较规律,易得就不同了,那时候项目多,几乎每个步骤都都要他经手,经常睡在公司,但也会跟海绵挤水似的,挤出时间来陪林书晏去玩几天。哪怕是如此易得也未能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这行程是由北到南,文件里最后一个点就是他这次策划中提到的参考城市之一,三亚。林书晏没想到他还记得。

    趁人发愣地间隙易得开口说:“接下来一周那边的天气都很暖和,适合你过冬。”

    说完他自己就先温柔地笑开,眼里也浸了水,湿湿的,亮亮的。这里的冬天特别冷,林书晏总像只无法获取足够温暖在死亡边缘徘徊地仓鼠,在家会蜷成一团,可怜又可爱。

    林书晏马上意识到他在笑话自己,用余光瞥他一眼,“你去吗?”

    易得微怔,“我去的话,你要拒绝上级的工作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