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接近黑幕时,侯奇掀开了梅拚的帐帘,低着头走了进去,陡然接触到温暖的空气让他舒服得没忍住浑身一抖,搓了搓手就大大咧咧地冲着梅拚桌案的方向走过去,边走边脱下了自己的斗篷,头也没抬地问道:“现在脱还是等你办完事啊?”

    侯奇虽然仍然忧心梅拚会不会喜欢上他这件事,但是却又是个忠诚于自己身体的人,既然梅拚自己开口了要给他按摩,他也就不会推辞,甚至还有些心痒痒的,一想到那整日里各种“欺凌”他的人要反过来伺候他,他就像浑身经脉都被打通了一样的舒坦。昨天因为突起大风而没有来让他颇为遗憾,故而今日一下操练他饭也没吃就急匆匆赶来了。

    他将斗篷随手放到了梅拚左手边的椅子上,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侯奇有些奇怪地抬头瞅了眼梅拚,只看到梅拚一如往日般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正在抚摸一个光滑的东西,而他看向侯奇的目光则颇为古怪,嘴角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侯奇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连忙站直了身体,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四周望了望,瞟向梅拚右边的时候才突然顿住,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

    李想捏着手中的信件,只想整个人都从帐篷里蒸发掉。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自己勾着嘴角笑得极为“邪恶”的殿下,又看了看满脸通红怔在原地的将军,只觉得自己额头上冒出的冷汗都像发着金光的豆子,如此的闪耀,如此的……碍眼!于是他连忙识趣道:“属、属下先告退了。”说完就拱了拱手,待得到梅拚的示意后便立马快步走了出去,待出了帐篷才想,前天不是才来过吗?将军的体力真好。

    很快他又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全都甩出了脑海,小声的告诫自己道:“这是主子们的事,我不能议论。”再说将军和殿下来往密切是好事,代表他俩感情如胶似漆!

    李想边想边飞上帐篷上面把自己窝成一团藏在旗帜后面继续值班,而里面侯奇则瞪着眼睛与梅拚对视,半分钟过后梅拚没忍住先移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里荡出了明媚的笑意,像春风吹皱了一汪池水,波澜骤起的同时泛着潋滟晴光。他微微一笑,道:“我没什么事要处理,将军现在就可以脱衣服了。”他说着起身拿火钳拨弄了一下身边的火盆,往里面新加了几块碳火,将火烧得更旺了一些。

    侯奇先是被梅拚那漂亮的眼睛勾得失了神,后又被明艳的碳火吸引走了眼球,火盆中心的橙红色火焰烧得非常的旺,形状不停地变换,一会儿笔直向上一会儿又向外阔开,但总归都是旺盛的,就像……像什么侯奇一直没想出来,就一直望着那盆火焰怔神,直到梅拚犹豫地唤了他一声才恍然回过神来,有些手忙脚乱地将衣服脱了。

    梅拚接过衣服替他放好,侯奇则自觉地将桌案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挪到一边后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

    梅拚放好衣服,回过身来看见已经调整好姿势的侯奇愣了一瞬,又突然一笑,道:“将军怎么知道我想在桌上弄?”

    侯奇没看梅拚,火盆的温度将他脸烤得红红的,心里无声地吐槽:我又不是傻子。

    梅拚的眼神自从他进来后就一直若有若无地往桌上瞟,然后还将火盆烧旺了些就放在桌边,这么明显的意图他侯奇要是察觉不出来,这个将军就不用当了!

    侯奇拒绝回答梅拚的问题,语气有些谨慎,“我们说好了只按摩的啊。”

    他在警告梅拚不要做多余的事,前天绳索留下的痕迹一直没消,他晚上在被窝里睡觉时时常磨得又酸又胀的,十分难受,只得把梅拚之前送他的丝绸睡衣拿出来穿着睡觉才有缓解,今日若再弄只怕他以后夜夜不得安眠。

    梅拚贴近侯奇的身体,点了点头用一本正经的声音诚恳地保证道:“是的,我们只‘按摩’。”最后的“按摩”二字梅拚暧昧地咬重了音,只可惜正沉浸在“梅拚要给他按摩”的快感里的侯奇没有听出来,随意的敷衍的“嗯”了两声就吩咐道:“那就开始吧。”

    梅拚低了低眼眸,道:“好。”

    修长的手指从青瓷小罐里挖出了一块膏体,放在手指抹匀,摩擦至油状时才贴上了侯奇的身体,一双大手先按压在侯奇的肩胛骨处,顺着穴位来回的按压揉弄。

    膏体是冰凉凉的,被火盆烤得浑身发热的侯奇忍不住抖一抖,却又因为梅拚按压而放松了身体,趴在桌子上忍不住发出了舒服的轻哼。

    梅拚的手顺着滑到了侯奇的肩膀处,肩膀处的穴位是侯奇浑身上下最酸痛的点之一,梅拚似乎是知道,就一直按压着那一处穴位,停留的时间也更久,让侯奇舒服得赶紧魂都要飘了出去。

    正在侯奇飘飘然的时候,梅拚的手又滑到了侯奇的脖颈处,顺着脊柱骨的走向按压两边酸痛的地方,修长冰凉的手指贴在侯奇脖子上时,他半梦半醒地想:梅拚会不会就这样掐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