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去了歌楼二层隔间,听到里边传来的吵嚷声,皱眉,但念及答应了学长把奉孝带回来,还是推门进了。

    他推开门的一瞬间吵闹声停滞,尔后又恢复了——不过矛头指向了他。

    “奉孝那小妻子又来领他了。”

    “真是情深啊,你家相公方才还搂着歌女喝酒呢。”

    “啧啧啧,可惜了这身段脸蛋...”

    听及这些污言秽语,贾诩面上没丝毫表情。长安不乏权贵世家,而有闲心闲钱的纨绔子弟自然也是不少。进来时他便扫过一圈,看衣着都是些不好相与的,犯不着为了一点口舌之争又给学长惹麻烦。

    于是他自当耳边有犬吠,自顾自向着醉倒在榻上的郭嘉走去。

    郭嘉身边有两个衣着甚是不雅观的,脂粉味扑鼻的歌女,兴许是听那些华服子弟的安排,郭嘉都醉得睁不开眼了还柔声劝着酒。贾诩心头一阵无名火,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歌女们,“退下。”他的声音里没有情绪。

    歌女们被那一眼吓到,仿佛真以为他是来捉奸的正室,战战兢兢着缩到一边去了。

    于是也不顾会不会把郭嘉勒死,贾诩扯着郭嘉的领口便拖着他向外走去。

    虽然他才十五岁,郭嘉年长他一岁,但因郭嘉体弱些,所以拖起来倒也不是很难。他早就习惯了。

    满室寂静,只有郭奉孝跟地面的摩擦声。贾诩其实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好,不知多少目光正看着他,方才进来时看到屋里有几人?八人?九人?他看着这些遍身华服的纨绔便心生厌恶,于是方才仅仅只一眼扫过。

    他加紧了步伐,好在门就在眼前了。他受不了屋里那些人堪称恶心下贱的眼神。

    贾诩皱了皱眉,手就要推开门——

    一柄华贵的刀扇拦住了他的手。

    “啊呀,小美人你方才来得晚,奉孝和我们划拳,还输了我们一杯酒呢,得让他把酒喝完才能走。”一名华服纨绔摸上了他的手,将他拖着郭嘉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虽是辟雍的学生,总不好坏了规矩,不是吗?”

    虽是掰他的手,但那手从他的手腕摸到指尖,狎侮得很,整个人都贴上了贾诩的后背。

    若贾诩已经人事,便自然会知道这举动里是有何种龌龊意味。但他还是太单纯,并未察觉出来,只是感觉恶心不适,于是便向前一步把距离拉开,“好,那就给他灌上。”他冷冷道,泄愤地把醉在地上的郭奉孝踢得轻轻一抖。

    纨绔大概没想到他会如此“绝情”,跟旁边纨绔们大眼瞪小眼了一会。

    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里自然也是有有些计谋的,另一纨绔起身,道,“唉,奈何他喝不进去了,方才喝了便吐,再喝是怕是要去医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