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这个职业,一直是战场上高危行业,他们的防御力不高,除非他们有高超的步箭转换能力,否则箭射完,他们就变成了猎物。有别于大宋擅长的利用机簧的弩箭,长弓手往往在发射几发箭之后手臂就会严重脱力,就算给他们武器,他们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面对骑兵,他们更是无奈。骑兵的砍刀借着刀的惯性,从他们的颈脖处拉开一条血槽,甚至不需要使用任何力气,只要保证自己手里的刀不脱就可以了,如果往这刀上加上一个挥斩的动作,那甚至可能让刀深深地斩进肉里一时无法拔出来!

    宁添的三百号人,一个来回,李常杰的后军就像夏末收割的稻子,整齐地被刷掉两茬,能再站在地上水面的,所剩无几。

    然后马队回旋重新发起冲锋,接着是他们的中军,抽着马屁溅起一人高的水花,马腿可比人腿要长得多了,而且马天生就会水生,遇见水深的地方还能游过去,人在上面不担心平衡的问题,可以放心大胆地挥着刀,消灭所有眼前的敌人!

    在水里,谁也不敢与骑兵正面交战,南越兵纷纷落水,让南定河收了南越兵的生命!大河比砍刀更加无情,或许他们水性好的能侥幸活下来,但是在刚刚的打斗中南越人已经消耗掉了大部分的体力,想

    要在激流当中再活下来,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部几日来的斩获全部押放在后军,此时全部便宜了宁添这一帮人,他们把能带走的财物全部放到在马背上,或直接装进自己的衣物当中,却不会有人疯到迷恋这些财物,让它们影响了自己的行动!

    侗人与侬人的性子不一样,他们更加好斗,不过他们受宁宇的影响,会更加有纪律性!这一帮人的头子是宁添,可以说这小子的性格影响了整支队伍,作为头人的宁添不会让一时的财物迷失自己的双眼,在南越北部抢到的财物,他已经分成几部分藏了起来,现在他也是能带就带,甚至不从马上下来,就怕自己给敌人可趁之机!

    这小子可以说是小心到了极点!

    几个瞬息之间,战场的天平再一次发生了剧变!

    李常杰被护卫拼死护住,避免了让宁添一部收割的厄运,纵是这样,看到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部队在转眼之间被人大肆屠杀,李常杰再也崩不住了,胸口一阵翻涌,嘴里涌出一阵猩甜,强忍住只让嘴角一道血痕流了下来,眼前一黑,再也支持不住,人直接晕了过去!

    李常杰千算万算,如何也算不到,他面对的是一支怎样的部队!

    他与陈承一样,只觉得梁川这帮人无非就是装备好一些的流寇,胆子大一点罢了,可是当他看到骑兵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这哪里是什么流寇,这些人

    分明就是大宋朝的部队!

    世界上还有谁能装备起一支由滇马组成的骑兵,肯定不会是有滇马的大理人,他们的马卖给天下任何人,就是不会自己去骑,他们也不会去与世人斗争。苍天对他们是最最慈悲的,给了他们四季如春的沃土,南越对他们来说,太险恶了,自己家的土地都种不完,还会来争夺南越人的土地?

    大宋人已经忍耐了太久太久,连南越人都忘了这头狮子是有脾气的,也是有獠牙的,是的,当它露出自己的实力之时,就是自己流血痛哭之时!

    李常杰恨啊,自己还把人家当成老鼠一般戏耍了好些天,原来自己才是那头傻乎乎的臭老鼠!如果当初自己直接把梁川的部队消灭在越北,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曲折恩怨!

    什么都发生了,唯独没有后悔的机会!

    南定河的血战,最后唯一得利的竟然是宁添,他带着无数的财帛,缓缓地踏过南定河的河水,南越兵纷纷为其让道,目送他们前往南方。

    河水的颜色变深了,里面有无数人的鲜血,梁川就像一个血人站在河道中间,手里还提着一具尸体,另一只手则是一柄长刀。这样的场景很可怕,心理不够强大的人见了夜里都要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