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宁在京东路一带还算是小有名气,只是这几年在官场上走动得少了,但是消息灵通的老一辈官场里的人都听说过陈江宁的名号,他与现任的副相参知政事夏竦关系匪浅,官场里讲究个人脉,陈江宁又是个商人,要搭上他的关系可比直接找上夏竦的关系来得容易得多了!

    张文倒是没想到陈江宁会出现在这里,立即正色拱手道:“陈员外。”

    陈江宁道:“张大人,这位是我家中的宾客梁川。”

    张文道:“梁川。。”复述了一遍梁川的名字,张文瞪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江宁再次确认道:“梁。。你说叫什么梁什么来着?”

    梁川自已道:“在下梁川!”

    张文眼前一黑,最近在他们京东路梁川这小子可是实在太有名,人怕出名猪怕壮,梁川倒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似的,一路大肆受贿大张旗鼓,听说在郓州还趁夜杀了郓州教授柳平,当官的他都敢杀,更何况在他这登州打几个衙役!

    这煞星怎么窜到他登州来了?

    据说郓州一大帮官员正在挑灯夜战准备上本参他,他就是一芥草民,有这代遇也算千年一遇,不过听说他背后有当朝最炙手可热的夏竦帮他撑腰,在京东路可谓是无恶不作无所不为。。

    陈江宁只是报了一个名字,他张文就立即紧张了起来。

    “全都住手!”梁川看出了张文的窘境,自己张口吼了一声,镖师们令行禁止,全都停止动手,聚到了梁川身后,个个怒视着乡民还有其他的衙役,脸上个个写着四个大字——意犹未尽!

    衙役们被打得狼狈不已,清一色全身挂着彩踉跄着也聚到张文的身后,看着这些镖师别提多怵!

    这个场景最没面子的就是他这个登州知府,可是知道了梁川的身份他还在乎什么面子?他现在是在想怎么下这个台阶,旁边可是有几百号自己管的老百姓睁着大眼睛死死盯着!

    陈江宁这时候连忙站出来当和事佬道:“此间有误会!实不相瞒张大人,小可有一批货让这些倭寇给扣留了,连小儿陈汜也差点遭逢这些倭寇的毒手,全赖梁川解救,否则今日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些当地的老百姓眼见倭人已死便出来抢占货物,梁川护着我不肯给,两方便起了冲突!大人明察,那三十多个倭人全是梁川带人杀退,尸身就在后首,大人可以亲自验明正身!”

    张文一听脸色就全变了,刚刚还恨不能拆了梁川的骨,现在风向一变立即说道:“竟然有这种事!本官一时失察险些伤害了忠良,本官治下民风如此丧德败坏实属不该,梁川你且先回登州城,这里我来善后,放心,本官处事公断,决不全构陷一个好人!”

    梁川一听立即也拱手朝张文拜了拜道:“多谢大人!那我与陈员外就回先登州,先设下酒宴,以慰大人舟车劳顿!”

    梁川扭大叫喊一声道:“镖师们,把金银细软全搬走,回登州城去吃酒啦!”

    镖师中爆发出一阵欢呼,陈家的伙计去搬货,镖师们搬钱,一个铜板也没落下,连着倭人身上卸下来的战利品,一样不落地全给搬走了!

    梁川前脚刚走,张文的老脸就全拉了下来,今天这口恶气不出可不行,手颤颤地指着附近的乡民道:“这些个刁民丢光了我们登州的脸面,必须好好给我教训一下!”

    衙役们光丢光了脸,可是这气势不能丢,原来矮了一大截的气势又逆势雄起了起来,大叫道:“大人这些人害我们与刚刚那厮起了冲突,不好好治治实在说不过去!”

    平静的海滩上又是一阵鬼哭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