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苏州货船在扬州往西,驶往汴京方向,往北是前往涿郡,也就是后来的北京。当然今天去不去,这是在辽国的控制范围内。

    在梁川印象中北方会有一副世态炎凉颠沛流离的景象,与辽国的交界处战事频繁,但是事实上并没有这样的光景,据说北地的百姓活得十分滋润,压根就不想回归大宋的怀抱,因为辽地的税收比宋地更低,老百姓的生活压力反而更小!

    真宗以后,辽国再也不是大宋的主要敌人。

    据说金国灭辽之时联合北宋一起想把这个老对手给解决掉,当时大宋也派了一支军队过去,本以为王师所到之处,被契丹狗奴役了数百年的汉人会箪食壶浆夹道欢迎王师,没想到大宋遇到了比金国还顽强的抵抗,最后搞得连一个城池也没有打下来,坚定了金人打完辽国然后南下的信心!

    两个人在船上逢船靠岸就去买当地的名吃名酒,包黑炭一开始还有些抹不开,后来吃得多喝得多了也就放开了手脚,两个人相谈甚欢,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幻想着仗剑天涯,还有一个是也曾想去看看这个世界,现在想抱得美人归的青年,两人相见恨晚。

    梁川借了包黑炭的边城剑客来观摩,看了几页便发现有些看不下去。

    金大侠的比他看的这些小白文强上不止千倍,后世的经过一代代的提炼改进,脑洞越来越大,风格也越来越清奇,自然是比早期的来得精彩。

    包黑炭本以为梁川不喜欢这种,一问之梁川说这水平太差,还给他讲起了一个天龙八部的故事。这个故事恰好设定在北宋,可谓是相当有时代感,包黑炭听得神往不已。

    两个人不经意间说到了宋辽问题,黑炭这个书生意气指点江山,每年给辽国的岁币称之为国耻,大好男儿当提三尺吴钩去收复河山,活脱脱的一副奋青之态。

    梁川看到包黑炭这个样子,有些想起当年还在学校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也是以为,这个世界不是白的,就一定是黑的,绝对没有灰的。

    时代在变,人也会变。

    梁川只说了一句:太祖朝文臣武将如云,精兵励马不计其数,太宗朝承其基业挥师北上换来了什么结果?高梁河骑驴逃窜?这百年来每一仗所费国帑几何?这些要换成岁币能给多少年?

    包黑炭哪里听得进去,国之尊严胜于一切,屈膝求和就是卖国求荣,岂有这种道理?

    有些话题争执是没有用的,因为包黑炭认识不到战争的残酷,更体会不到人命的珍贵。读书人读到极致都会有一种错觉,我的军队只要是正义的那就是必胜的,战争只有这么简单。。

    他们却没办法理解,花一点小钱能换平安,这反而是政治之道。这种事情可不是大部分政客都能做得来的,因为面子这个问题许多人拉不下来。更有甚者,史家的春秋笔法下,就是千秋的国贼!

    梁川只能说,包黑炭啊包黑炭你还年轻,等你经历过官场政治以后希望你能真正地成长,变成那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包青天,为人民百姓造福!

    圣人也不是天生的,阳明先生不也曾经是一个贰逼青年!

    梁川重视包黑炭,包黑炭同样对梁川充满了惊奇与意外,虽然两个的意见经常是相左的,但是彼此分享各自的见解都是心平气和,从不会脸红脖子粗。

    梁川人粗壮高大,但是心思却极为细腻,见识与阅历自己跟他比起来不值一提,甚至对于民族方针朝廷大政他也有很独到的见解,说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毫不过分,许多见闻便是自己在书上也不曾听过。

    这样的一个人却又十分随和,不将自己的见识用来炫耀,更像是随口说说的那种感觉。他要是也去考科举应该也能上吧,包黑炭问了他的志向,他说找那位姑娘带回家,考个屁的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