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玦停笔聆听她回答,对图沉思片时,夸她配sE高明,可惜这次绣件用不了。

    绣坊惯例午正一刻午歇,赵玦提早离开议事间,到绣坊专备的房间歇晌。

    原婉然自去饭堂用饭,回议事间时房里无人,桌上摆了些绣线,是早前选定但尚未记下sE名的。她无事可做,便提笔写入簿册。

    不知过了多久,眼角余光处多了个人,原来赵玦回来了。她搁笔起身,见赵玦打量薄册,不好意思笑道:“字迹潦草。”

    同一张纸上,赵玦的字迹端秀娟好,而她的顶多端正,高下立见。

    赵玦落座,道:“韩赵娘子客气了。娘子家乡读书风气是否盛行,nV子亦习字?”

    原婉然摇头,“是我家官人教我的。”提到赵野,她不由自主绽开笑靥。

    这时几个绣娘涌了进来,官来仪与前些天挑拨是非的红衣绣娘都在,众人一口一声观摩配sE,找原婉然聊了两句便顾着搭讪赵玦,将至下午上工时分,她们才离去。

    翌日早晨,原婉然猜度赵玦必然早到绣坊,也提早到场,依旧晚了一步。

    从议事间传来赵玦舒缓话声:“……难为姑娘镇定,见我昏倒吓得不轻,仍能安慰我,支使韩赵娘子喊人。”

    “赵爷谬赞,”官来仪语气羞赧,“我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经的事少,一点风吹草动便唬得避猫鼠儿似的。後来嚐遍人情冷暖,总当自个儿沉着许多,没承望遇上赵买办那事,情急关心,照样慌手脚。亏得韩赵娘子在,她仓皇失措,反倒b我不能不镇定。”

    赵玦淡笑,“姑娘过谦了。”

    官来仪笑道:“这事认真论功劳,韩赵娘子并不小。赵买办,不怕您笑话,我小小弱nV子手无缚J之力,拖动您一个男子汉委实艰难。韩赵娘子的用处便在这儿——乡下人惯做庄稼活儿,力气大,才能顺利将您挪走……”

    原婉然在房外悄声叹气,几经沉Y,悄悄退回院门,等了一会儿再进议事间。路上她将步子踏得重些,好教屋里人知觉。

    官来仪这回挺乾脆,与她寒暄几句便离开。

    中午时分,赵玦不只提早离开议事间,并且延後回房,错过又来“观摩配sE”的绣娘们。到了午後,配sE大功告成,赵玦在册上写下最後一个颜sE名称。

    原婉然眼看赵玦所执笔尖写下最後一抹笔划,脱开纸面黑字轻轻提起,她松了口气。

    公事办妥了,并且以後远离赵买办,远离是非,她含笑忖道,心绪轻快飞扬。

    赵玦将笔探入笔洗,垂眸看着笔尖入水,渲出墨sE如烟。他温声问道:“差事完了,韩赵娘子似乎如释重负?”

    原婉然一惊,赶紧拣方便说的话解释:“我们早些完事,後头挑针法、刺绣这些活儿也能快些完成,万一临时发生变动,便有更多余裕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