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野又说:“正厅门开着,屋里没人,换谁都以为你人在屋外附近,李大连声叫唤,不得你回应,可会到处找人?待他绕到寝间前,由绵纸破开的窗外一看,你和我,在床上……”

    原婉然听了,立刻欠身要放下床幔。

    赵野不疾不徐道:“时近正午,你寝间床幔低垂,似尚未起床,又叫不应。李大实心眼,准当你生病出事,破门而入救人。待他进屋一看,你和我,还是在床上。”

    原婉然缩回放床幔的手,直是六神无主。她左右张望,蓦地留心床头和床头衣柜间那块更衣用的地儿,那地方前头由床顶到衣柜顶挂了布幔,几近垂地,恰恰足以屏蔽来自窗户纸破洞的窥视。

    她火速拎了衣裙,下床躲进幔後。

    这麽一来,李大四下“看”不到人,定然以为她因故外出,久了自会离去,她和赵野的事便给掩过了。

    原婉然如释重负更衣,系上中衣衣结时,忽然察觉异样——赵野还坐在床上。

    “相公,”原婉然在床前那狭间轻唤,“相公。”

    赵野置若罔闻。

    这样不行,原婉然忖道,赵野不躲起来,两人的事一样要见光。

    原婉然语声放得更轻柔,“相公,你进来。”

    赵野动了动,双手後伸撑在床面,仰脸欣赏半空屋梁。

    李大在门口叫道:“韩嫂子,狗带来了。”

    “相公。”原婉然额间渗出薄汗,求道:“快进来。”

    赵野欣赏完了屋梁,闭眼假寐。

    李大叫了一阵子,大声自语,“人呢?”脚步在门口外慢慢转几圈,似朝着寝间走来。

    原婉然一颗心砰砰大跳,“相公,你快进来。”她哀求。

    赵野半掀眼皮偏过头,慢悠悠问:“要我进哪里?”

    原婉然急得半Si,无奈有求於人,不敢露出半点恼sE,轻声细语指向身下地面,“进我这里。”

    赵野抬起一方眉叶,带笑的眸子幽光闪烁,“真要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