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宁王殿下身边不乏眼线向太宗皇帝上禀实情,可太宗皇帝没法替殿下对外分证。殿下对外行径nGdaNG,你说他实则守礼志诚,谁信呢?平白越描越黑。太宗皇帝若说殿下存心怄他,这又算殿下忤逆大不孝,莫说继位,连王爷位分都保不住。”

    赵野这下倒是有感而发:“太宗皇帝御下不留情,唯独对宁王殿下眷Ai情深,殿下方能长久放肆。”

    红叶叹道:“太宗皇帝确实疼Ai宁王殿下,可惜始终不懂他,先是害Si曹七姑娘,又随他和花娘厮混。”

    赵野奇道:“太宗皇帝容许宁王殿下和花娘厮混?他们祖孙难道不正因此撕破脸?”

    红叶道:“明面上太宗皇帝不得不装模作样,杜臣民悠悠众口,私下就两样了。殿下南下常州办差,和一班倡优闹得很不像话,太宗皇帝派当时还是安郡王的今上前去管束。汪福听到今上劝宁王殿下顾全天家颜面,别大张旗鼓宿娼。你想,没有太宗皇帝的意思,今上敢松口纵容殿下追欢买笑吗?我和汪福猜想,太宗皇帝发现殿下铁了心自毁,只得Si马当活马医,盼他对nV子——哪怕对花娘也好——再动心动情,忘了曹七姑娘,重新振作。可惜,谁也医不好殿下的心病。”

    赵野听到此处,更觉大事不妙,不只宁王去过常州,义德帝稍後也去了……

    他打算尽可能探问宁王兄弟往事,也就顺着红叶话头攀谈,问道:“那麽他们祖孙究竟为何事反目?”

    红叶苦笑,道:“仍旧为了曹七姑娘。殿下花天酒地,久而久之,太宗皇帝不耐烦,召他入g0ng训诫。汪福在殿外伺候,听到太宗皇帝怒喝‘区区一个妇人,你犯得着吗’。殿下当下不发一语,回府後寻出一只玉佩。那玉佩乃是他和今上出生时候,太宗皇帝亲手碾就赐予他们兄弟。殿下敲碎玉佩,连同一块完好的瓦片放入盒里,派人进呈g0ng中。他在告诉太宗皇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当日晚些时候,太宗皇帝下旨幽禁他。”

    赵野无暇为宁王的痴心倔强喝采,但觉脑仁疼。

    宁王一直持有太宗皇帝御赐的玉鱼,换句话说,是义德帝丢了玉鱼。

    义德帝那家伙板上钉钉是他生父……

    C……

    他心中烦恼,面上不动声sE,因此红叶不察有异,往下说道:“宁王殿下存心毁坏声名,我等花娘拿人钱财尽道义,也感激他温存宽厚,谁都不曾道破这层内情。连同他和太宗皇帝那些旧事,我本来打算全数带进棺材,可是……”

    她顿了顿,歉然望向赵野,道:“阿野,你有几分神似宁王殿下。我并无意拿亡者触你楣头,然而对着你,我好似见到他,想将这些年的心事一吐为快。”

    赵野道:“小姨,我不忌讳这些,你心里若还有话,但说无妨。”

    红叶颌首感谢他的T贴,道:“我曾经盘算将来到了九泉之下,跟殿下细谈的。这几年我想通了,纵然我Si了,也见不着他。”

    她转头眺向窗外,赵野直觉她并未将屋外晴光浓Y望进眼里,或者说,她所目睹的绝非旁人所见的繁绿夏景。

    红叶道:“殿下一定追寻曹七姑娘去了,如今他们不知到了什麽地界。我纵然晓得他去处,也不会跟去。这一回,我再不打扰他了,让他和曹七姑娘清清静静地相守。他在曹七姑娘身边,定然万分欢喜。”

    她说完最後一句话,浅浅笑了,那一刻,枯槁的容颜隐约现出些许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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