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婉然掏出帕子,轻轻拭去他眉毛眼睫上积下的细小雪粒。

    “路上必定有雪水化入眼内,不难受吗?”

    “习惯了。”韩一答道:“真不舒服,一把抹掉便是。”

    “那下手力道得轻,重了要伤眼的。”原婉然叮咛。

    韩一五官轮廓犹如山岳起伏,刻划分明,闻言簇起一抹笑花。

    更远处又传来一缕声线,“‘晚来天已雪,能饮一杯无?’”那是赵野,引用白居易的《问刘十九》,但将原文“晚来天yu雪”的“yu”字顺应眼前景况,改成“已”字。

    原婉然从赵野那儿学过一些浅白诗词,因此接口答道:“能,前时酿的葡萄酒刚好可以开醰。”

    韩一提醒,“今晚不能让墨宝上炕。”

    “嗯,”原婉然重重点头,“从前牠偷吃醉J昏迷不醒,吓坏人。这回连酒味都不能教牠嗅到。”

    她和丈夫絮絮家常,声气活泼自在,好似一只h莺儿,在晴和春日欢快放声,清圆呖呖。

    议事间里赵忠挪位,要按摩赵玦右手,一瞥主子搁在桌上的手,心中暗惊。

    他一度怀疑自己眼花,定睛凝视。

    赵玦那只修长的手张开五指,手指略现蜷曲,如鹰隼张爪准备擒杀猎物,开肠剖肚。

    赵玦悠悠唤道:“赵忠。”声线低柔文雅。

    赵忠先见主子手势,再闻呼唤,立时由这声音认出一丝算不上耳熟但终归记得的某种Y恻。

    他嘴上应声,尽管心中疑影,仍旧以为不能够——那韩赵娘子并非诗礼人家nV儿。

    赵玦道:“打听韩赵娘子一家底细。”

    赵忠惊疑,“主子?”

    赵玦眼珠一转,美目黑白分明,神光冷肃含威,似洞穿他腹内猜疑。

    赵忠不敢多想,一揖到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