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的东西!”牧周文因他的桎梏呼吸不畅,却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相对完整的话来,“放开我!”他用力尝试挣脱孟盛夏的控制,可惜在Alpha的面前,Beta的力量实在不值一提,他只是徒劳无功。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孟盛夏轻蔑地一笑,他头脑发热,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并迸了出来,“在你还完我的钱之前,你就是我的东西!”他不想说这样的话刺激牧周文,可对方在这个刹那所透露出的想要离开的想法几乎不可动摇,让他慌了心神,“我告诉你,就算他们说得再好听,谁也不会比我给你得多!”

    孟盛夏气急败坏地反击到,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竟惹得牧周文脸上的表情大变。他的眼泪突然涌出来,而后竟莞尔到:“你说得没错,我是在卖。你给我的,确实要比别人更多。”他的嘴唇哆嗦着,脸上的血色褪去大半。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平常伶牙俐齿的他,却在这个时候想要落荒而逃。可他要是这时候离开,也许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拥有对方,孟盛夏松开了手,急忙劝到,“别这么说!”

    “那你告诉我啊!孟盛夏,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牧周文的脸上是厌恶与恐惧交织,这不是他想要的,可牧周文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对待他了。孟盛夏垂头丧气地喃喃到,“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

    牧周文定定地看着孟盛夏,忽然大笑起来。他的表情里无端透露出一分妩媚,而后伸出手,有些暧昧地抚摸他的胸膛,在对方的耳边吐息到:“来吧,在你玩够之前我都奉陪,做你想做的,只要你给我钱。”牧周文拉开自己卫衣的拉链,他白皙的皮肤顷刻暴露出来,孟盛夏情不自禁地喉结滚动。

    他喝得太醉了,以至于看到牧周文做出这样的举动的时候,本能先于他的理智蠢蠢欲动。但他却忽然有些想哭,这时候他才切实地感受到他的失去——牧周文再也不是那个他最初爱上的,耿直而沉浸在理想中的青年。他怒不可遏,又觉得悲哀,原来人走到这一步,骨气、骄傲、尊严都可以抛之脑后;而推他走到这一步的正是自己。

    “我不要。”孟盛夏抓住牧周文在自己身上摩挲的手,他红着眼摇头到,“我不要你这么对你自己!”他不愿意牧周文如此轻贱自己,这让他感同身受对方的耻辱和痛苦,“我说的都是气话,我怎么可能那么想!”

    牧周文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过了许久才轻声到:“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已经不懂了……不论我怎么做,你都不满意。”他沉吟到,“我们之间不就是金钱交易吗?那应该各取所需,而不是闹得这么不愉快。”

    牧周文哽咽着逐字逐句地说到,可他的话理智得冷酷,让孟盛夏顿时感到了惊慌:“我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当做过交易!”他为自己刚才气血上头的话感到了深深的后悔,“我只是,我——”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精明的人,应该清楚自己都在做什么。”牧周文闭上眼,像是累了,“为什么你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反而拎不清呢?”

    “我,拎不清?”

    “你这种人,本来就不应该和我在一起。你会有更适合的伴侣。举例来说,你现在的订婚对象就很适合你。”牧周文平淡地说到,“我永远都无法和他相比。”

    “我根本不喜欢他,也不想和他结婚!在我心里,你和他根本不在同一个位置,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要我怎么想?”牧周文悲哀地笑着,“你为了他来接近我,想从我身上套哥哥的情报,但你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好骗,于是将计就计,和我玩了一场你熟练的游戏——不是这样吗?孟盛夏,你也已经查实了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哥哥到底有什么样的身世,我提供不了给你你需要的情报,你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及时止损。”

    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牧周文了解了他之前谎言的一天,可直面这一天,让他羞愧而痛苦:“是我的错……”孟盛夏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他快要呼吸不了了,他红着眼说到,“我刚开始没有想过那么多。”

    牧周文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而后慢慢吐出来,像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而非当场溃不成军:“你也只是为了你的‘友情’。如果是我,十来年的情谊,也许我也会为对方赴汤蹈火。”他的话听上去像是在为孟盛夏找补,可在孟盛夏听来,牧周文一字一句都像是钉在他心上的钉子,而牧周文正在用力把它们钉得更深,“你没有错,是我笨。我怎么就不明白人不该做不切实际的期待。”

    “不,不是那样的……是我的错,我,我……”孟盛夏想要为自己辩解,许多话卡在喉咙里,然而怎么也说不出来。如果把时间拨回牧周文追逐着牧周语背影的时刻,他还是会无法自拔地爱上双眼闪闪发光的对方。而他的爱,让他必然无法道出真相,那么他们又会走进相同的循环……

    “如果我知道你是这样的家庭出身,那我一开始就会离你远远的。是我愚蠢,还不自量力地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我现在已经知道我错了。”牧周文眨了眨眼睛,他眼神空洞、机械地讲到,像是在陈述和自己无关的事,“你要是真的对我有过真心,就应该让我修正这个错误。我会努力还上我欠你的钱。在我还完之前,你想做什么……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