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之下,人影缠绵。

    这八月酷暑使空气中都带着一丝潮闷,不知怎的突然响起几声突兀的蝉鸣,把昏睡中的范闲吵醒过来。

    脑内嗡嗡作响,范闲带着满脸的倦意,昏昏乎乎摸下床榻,脚在床下学么了几下,却不知鞋到底被踢到了哪里。只得赤着脚走到桌案边,他端起茶壶直接对着壶嘴牛饮几下,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

    “知了-知了-”

    噪鸣又起,他烦躁的点着脚趾,想着是把那讨厌鬼抓来炸着吃了还是..

    罢了,范闲摇了摇头,赶走得了,让它去扰别人清梦好了,范闲推开殿门,向着不远的声源处寻去。

    月色之下一道寒光一闪,晃上范闲的眸眼;不待对方反应,范闲一个轻功飞腿踹了过去,他身形矫健躲过那刺客的的刀刃,真气凝结掌心,一拳拳挥破风阻直击对方面门。

    “何人派你来的!”

    那刺客硬生生挨了他几下,踉跄着往别处逃窜,范闲心中不由怒火四起,好啊,这刺客都刺杀到皇帝寝宫来了,这燕小乙和洪四庠是干什么吃的?!

    手握紧那紫砂茶壶,范闲催动内力狠狠冲那刺客后心掷去,他宛如只黑色的折翅燕雀般,哀呼一声一头从檐上栽了下去。

    待范闲跃下宫墙,见洪四庠姗姗来迟,冲他拱手行礼:

    “老奴护驾来迟,望范公子恕罪。”

    范闲不耐的摆了下手:“行了,你去看看他死了没。”

    洪四庠把那人翻过身来,探了探鼻息和颈脉:“此人心脉已停。”

    “范公子,刚刚还有两个刺客同时出现在西南与东北角,但被发现后均已服毒自尽。或许这三人是同一组织,合谋欲行刺陛下...”

    范闲眉头紧皱,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安之?”

    不远传来庆帝的呼喊。完了,本想动作轻些,可是把陛下吵醒了。范闲冲洪四庠比了个安静的手势,轻声道:“把这几个刺客的尸体收拾干净移交监察院,今日的事就此作罢,不必报给陛下,我自会查清。”

    庆帝依在殿门处,盯着范闲赤脚踩着石阶而归。语气有些不悦:“安之去干什么了?”

    范闲擦拭了下自己的面庞佯装这天气热过头了:“臣睡梦中被蝉鸣吵醒,想是陛下明日诸事繁多不忍让这厌人鬼扰了陛下清梦,准备抓来烤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