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意兴阑珊地回到家。这是大欢闹后留下的空虚和疲惫——从嘈杂的谈笑中返回安静的房屋,总是使人兴起一些关于人生的哲思。

    但是,失落马上就被期待取代了,因为戴安娜在派对开始前告诉他:“不要喝太多,晚一点我们要做爱。”这一句话让安德烈整晚都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就要看她一眼。她或在朗笑,或在兴谈,有时那双明亮的眸子也会回望过来,穿过桌子或整个房间,然后在他耳中周围嘈杂就会安静下来。

    他喝了点酒——这是他的生日派对,喝酒总是免不了的,但他还是控制住了,没有喝太多,如果硬不起来就糟糕了——脸上红红地发烫。

    他们站在门口抱了一会儿。两人额头相抵。

    安德烈说:“我要我的礼物。”

    “我给你了。”

    戴安娜送给他了一条新的腰带,长短适中,不会因为够不到裤袢而垂下一截来。安德烈很喜欢,但还是略有失望,因为前年戴安娜送了同样的礼物。所以,当戴安娜跟他说今天晚上有别的安排的时候,他就笃定,这才是真正的礼物。

    “你没有。”安德烈拉长了声音。

    确实,他没猜错。

    戴安娜笑弯了眼,拍了拍他的屁股,说:“去洗澡,洗完澡给你。”

    “一起?”

    “我等一会儿再洗。”

    安德烈洗澡很快,他那比一些人胡子都短的寸头帮他省了很多功夫。

    他拿毛巾擦了把头、抹了把脸,光着身子就出来了。

    戴安娜刚把碗碟拿到水槽里,桌子收拾出来,就看见安德烈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你猴急什么。”她忍不住捏了捏安德烈笑得肉嘟嘟的脸蛋。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玻璃瓶子。瓶子是五十毫升迷你装伏特加的瓶子,里面装了些黏黏糊糊黑红色的液体。

    安德烈看了看瓶子,又看了看戴安娜,又看了看瓶子,不敢置信。“这是什么?”

    “你的生日礼物。”

    戴安娜拿了把勺子,倒出来大约五毫升的量,皱着眉喝了。

    她把瓶子递给他,“很难喝,不要吐,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