笠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努努嘴刚想开口。

    “钰儿!钰儿!”

    一声急切地女声叫唤着,钰窈一听便认出这是春姨寻他来了;这可坏了,他想着以往偷听到这时候他就应该偷跑回满花苑开嗓去了,怎生偏偏又被人截了胡。

    他个子还没长起来,堪堪只到萧云舟的肩头,宽大的马褂都掩不住那身子的纤细抽条,萧云舟走神的间隙,那小人儿便擦着他身侧,似鱼儿般地逃走了。

    没问着姓名,萧云舟倒也不恼,正巧着明日休沐,去上自家别院一趟应倒也解闷不少。

    隔天早上萧云舟起了个大早,婢女们伺候着梳洗完,萧云舟便遣走了她们,提着一盒三姨娘也就是他生母命人送来的桃酥就赶去了别院。

    满花苑的休沐日和府里定的日子一致,这会院子里安静得似乎连只蚊子振翅的声音都能听见,萧云舟敲了敲门,不消片刻门便开了。

    那开门的正是满花苑的管事人,春姨愣了一会儿,倒也没失了规矩,道:

    “问二少爷安,不知二少爷来小苑可有什么事情?”

    萧云舟面不改色地搬出那套早已准备好的说词:

    “今日趁着休沐,父亲让我来巡查一下满花苑为大少爷生辰准备的节目如何了。”

    说罢,春姨便领着萧云舟进了苑里,萧家老爷极爱听曲赏舞,年轻时这满花苑里养了各式各样的舞姬、乐师,只因后来萧家茶庄事业逐日高升,老爷子忙得脚不沾地无暇再顾及,便遣散了不少苑里的人,现在老爷子年事已高,茶庄商事都交给了大儿子管理,于是又从城里招了批新人回苑。

    “娇花不胜寒梅傲,空余嗔痴香作伴,绕指柔,朗回盼,妾随君去罢。”

    唱腔新式婉转动听,调轻但声抑扬;是萧云舟跟着父亲多年在悦春楼里都不曾听过的唱法。

    萧云舟不住停下了脚步,侧过身子往屋子里瞧去,随即他双眸微微张大,心跳如雷;屋内的正是他要寻之人。

    “二……二少爷?”

    萧云舟敛起心事,又是一副温润无害的模样,道:“屋内这位可是新来的小生?不知姓名是……”

    “噢!他呀!他是三月前老爷亲自选进来的,叫钰窈,说原是北方鹿城的乐楼解散了,来滨海城避难的,这孩子天赋高,能歌善舞的;这次宴席演出他便是那压轴的独唱。”春姨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话,回神只瞧见那萧二少看着里头的人像是入了定般,目不转睛,好不认真。

    春姨到嘴边的话问也不是不问也不是,倒和萧云舟一块等在了原地。待钰窈将最后一句词唱完,萧云舟方才发了话:

    “春姨您先去忙着,我有几句私话想与这位钰小生讲讲。”说罢,萧云舟便推门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