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时,她跑了过去,然後伸出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臂,确保眼前这个人绝不会再次溜走。

    张宙始的T温好冰啊。

    英燕眨了眨眼,她发现灰sE的石子地上有着水滴落的痕迹,她想着自己没有流那麽多汗,於是抬起头。

    她想到罗编辑曾经偷偷地对她说,说这件事是秘密,别告诉别人。那天张宙始拨打电话告诉罗编辑不想画的时候,不管怎麽想都是哭着说的。在此之前,对方从未向编辑哭过。然而几乎与家人断绝关系,又没有朋友的对方究竟是为了什麽哭,他们不得而知。

    ——或许认定只是任X妄为有点太过分了。那时罗编辑如此表示:有时候和漫画家共事久了,很容易忘记他们也是普通的人类。

    「你??」

    英燕没有看过一个人是如此平静地哭泣,就只是在尝试让呼x1平稳的每一次吐纳中,让眼泪不断地不断地滑落。就连镜框中也积满了清澈剔透的泪珠。

    很难过。

    对方曾对她说过很难过。

    「老师,」她说:「我请你吃东西吧。」

    ——英燕曾经不只一次和漫画家开会地点选在速食店,第一是这里很适合轻松的谈话氛围,第二是食物至少不会贵到哪里去。但就在他们两个面对面坐下,然後开始吃薯条时,张宙始却变得像是随时会把可乐洒到她身上那样暴躁。

    对方紧皱着脸,时不时x1着鼻子,就像受到惊吓的宠物那样风声鹤唳。

    「你第一次上课感觉还不错对吧,我会跟总编说你能继续。」英燕决定先转移话题:「下次有需要我帮忙准备什麽教材吗?还是你终於改变主意要回去画画?」

    眼眶仍有些红肿的对方抬起头,他沉默一会,说:「先维持这样就好。」

    英燕感觉自己没有很饿,她有种很糟,很糟的预感,不是关於对方,而是关於自己。从开始成为编辑後,她便自始至终都能肯定下一步该往哪走,英燕是这麽想的,她擅长帮他人与自己安排一条明确的道路,但要通向康庄大道,这其中也有风险。

    要是现在真的问了「告诉我发生什麽事」,就代表从此以後,她要承担张宙始托付给她的一部分人生,开始担起在对方感到悲伤时安慰的责任,而英燕也确信她会为了让漫画家画出漫画而赴汤蹈火。

    但那就是编辑的禁忌。

    就像她曾经Ga0砸的一切。

    「你还真的就跟你说得那样,」张宙始突然说:「完全不在乎我本身,只在乎我的才能。」

    英燕屏住呼x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