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卖乖也是人生的必修课啊’

    傅西绝在心里老神在在地点头,为自己的能屈能伸感到有些自豪。

    但似乎有人并不为此买账,侧身稍稍避开林星哲,林景洲将别在左腰的剑向傅西绝那边掷出,一点寒芒撕开这房间中的沉默凝滞,直冲傅西绝面门。

    见这点剑光直冲而来,傅西绝迅速向右上方侧仰头避开,随后立即眯起眼睛防止刺穿产生的木刺飞溅出来,而那剑却并未如同他料想那样直接刺穿座椅后垫,而是在他脸颊外一尺处便不再继续向前,伴随一声“铮”,竭力一般掉在他左手边。

    沙发向下陷了一下,傅西绝向林景州脸上瞟了眼,只见滔天的火光在他的眼中熄灭了,他视线迟缓地从傅西绝的脸转移到那把剑上,反倒像是差点被刺了一下的人是他似的,他眼珠颤动着迅速停在傅西绝的脸上。

    他神情有些恍惚,眼神远不如一开始那般锋利,只是虚虚地在傅西绝脸上飘了一会儿,半晌,克制得落在傅西绝的左手上。

    见他没准备继续动手,傅西绝缓缓转过视线看向那把剑,它上面出现了一些纤细的红色裂痕,毫无疑问,那一剑的力度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有收敛,但就在即将伤到他时,却自损式的自发截停了。

    他感觉有点奇怪,但说实话,他懒得想。

    好烦,有拳头打过来,就打回去,什么原因、什么过程,谁管啊?

    傅西绝左手捞起剑,站起身,一个大跨步拉近了和林景州的距离,像是有自信确定对面的人绝对躲不开一样,他动作极缓慢地将剑刺向林景州右手小臂。

    林景州没躲,他的视线一直紧紧粘在傅西绝握着剑的左手上,在发觉傅西绝向他走近来时,他微微颤动的身体还向前靠了些,晦暗灯光下显得深沉的眼睛轻轻眨了眨,营造出一种近乎引颈受戮的乖顺,甚至剑刺进去后他也没发出半点声响。

    血随着剑尖向下滴,林景州的右手上也有那红色的图腾,那些血有的随着手臂轮廓向指尖流去,看起来就好似是图腾在向下滴血。

    这突然勾起了傅西绝的好奇心,他将剑推到底,借此朝林景州那边更靠近了些,他抬起左手,用指甲搔了一下林景州脸上那些图腾与皮肤的交界处。

    也是软的,但是触感比皮肤光滑很多,有点像是被割裂了后皮肤新长出来的疤,再说形象点,像是被剥了一部分壳的鸡蛋。

    或许这是人与虫的割裂?傅西绝不确定的想,尽管他一反刚才的狠厉的显出些亲昵来,林景州却依旧克制地垂着眼,只盯着他的左手看。将林景州的脸抬起来些,他想迎着光仔细看看,却发现林景州整个人都在变热,从剑插进去开始便没停过的血滴声突兀的停止了。

    挑了挑眉,傅西绝从他泛着红的脸颊向下看,左手上的伤口没再向外涌出血,那图腾沿着鲜血的纹路生长出来,如同外显的血管兜住那些鲜血,甚至包括那些在剑身上残留下来的纤细血线,缓缓地向伤口处回缩。

    ‘哇哦。’象征性的感叹了一下,傅西绝视线没停留多久,重新转回去了,他左手上也溅了些血,那些脸上的纹路试探性地在他手指下鼓动了一下,就重新安静下来,傅西绝用指尖点了几下,它们又回应一般欢欣地鼓动同样的次数。

    ‘实在谄媚,简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他隔一会点几下,玩的不亦乐乎,但此刻整个房间的信息素相当混杂,并且逐渐甜蜜了起来,本来呛人的信息素现在如同前调是干燥焚香和甘松的香水,且间断性地闪过一些树莓香以及其他的味道。

    整个房间逐渐成为了一个温室,连同着在傅西绝看来还算争锋相对的气氛也变得温热、潮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