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神情极淡,“嗯”了声,眼睛撇向别处,“嫂嫂到底要说些什么?”

    宫煊看着裴敬,裴敬生得极好,他目光在裴敬那张唇上停留,瞧出了比昨日,这唇红艳了几分,像是被咬过一般,还透着些水渍的润亮,勾得人心痒痒。

    他咽喉上下滑动一下,低声诱惑道:“你放我离开,我带你走。”

    “嫂嫂说笑了,若是嫂嫂想回娘家了,等到成婚之后可让兄长们带你回去,若是嫂嫂能为镜家生下一儿半女,兄长们也会极开心的。”裴敬轻笑道。

    他笑得浅,宫煊愣了两息才黑了脸,“放他娘的狗屁,都是男人怎能生子,我本就是来取消那该死的婚约,镜家真是好本事,居然强行绑我成婚!等我出去,我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裴敬见他如此愤懑,大有要毁灭打杀镜家的架势,又不吭声了,事实上他对这个差事本就厌恶至极,宫煊此人喜怒无常,瞧人的眼神也让他不舒服,不知为何大哥要让他负责此事。

    想到这裴敬心里就平白叹了声气,寄希望于宫煊趁早绝了逃跑的心,然后放他回去吃阿悦留的点心。

    宫煊见裴敬心不在焉,气不打一出来,他狠心道:“你滚吧。”

    裴敬大喜,眉眼一下就鲜活起来,“多谢嫂嫂,嫂嫂我先走了。”

    他生怕宫煊反悔,溜似的跑到门口敲门,一眼也不带瞧宫煊。

    门开了之后裴敬急急地出来,然后原路返回,他惦记着阿悦的点心,一路上笑脸洋溢,将黄符取出贴在脚上,风风火火地回到他的偏院,他娘在这偏院活完了下半生,她死后裴敬照旧在偏院里生活,他已熟悉了此地,加上有阿悦......

    想到阿悦,裴敬心思又活络起来,想着下次他下山就买对新的铃铛送给阿悦。

    还未进偏院,他就先喊了阿悦的声音,哪知没有得到应答,他走进院子,只见阿悦跪在地上身体颤抖如筛糠,石桌旁坐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剑眉星目,气势凛然,一身华贵服饰,金丝勾线的青龙盘踞在他衣袍之上,腰间缀满了金饰,一晃就互相碰撞发出清脆音响。

    石桌上摆着一小碟的点心,男人正用手捏着点心往嘴里送,见了脸色变得苍白的裴敬,他突然一挥手,点心和盘子都落在阿悦身上。

    “瞧瞧这贱婢,手脚不干不净,迟早有一天要坏了镜双山的名声。”男人缓缓道,视线落在裴敬身上,宛若一座大山压了下来,压得裴敬喘不过气来。

    阿悦的头点在地上,哪怕是被盘子打到了都没吭声,她颤着声道:“二少爷!是奴婢胆大包天,私自拿了厨房的东西,您要罚,就罚我吧,少爷他不知情。”

    “哦?是你这双手拿的,那就留下一只手来。”男人轻笑,却听的人毛骨悚然。

    “不是,不是这样的,二哥!”裴敬慌了,走到镜双珩面前,膝盖扑通一声砸下来,他抓住男人衣摆,脸已吓的失去血色,“二哥,是我贪吃了,不怪阿悦,全是我的错,不,不怪阿悦。”

    他说着,清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稍微一晃,泪珠子就掉了下来,眼尾一抹红,勾的镜双珩眼睛一咪,“好了,莫演主仆情深了。”

    男人抓住裴敬胳膊,起身将人往屋里拽,“你进屋亲自同我解释,解释的不好,就剁了这丫头一双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