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淳是整场战争中身份最尴尬的一位,本来肖乐天并不想带他来远东但是禁不住载淳软磨硬泡。

    他这个年纪,又经过了一系列的军事教育,正是对战场充满好奇心的阶段,之前的几次观战都是小打小闹完全不解渴,而奄美大岛的战斗规模虽然够了,可是师傅压根就没有让他上岛。

    远东海参崴这场战斗他绝对不能错过,这种双方兵力超过十万精锐的对局机会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真正观战一次可比捧着兵书读一年来的效果好。

    也许肖乐天害怕载淳尴尬,毕竟远东过去是满人的领土,这次义勇军是要在远东建国的,载淳这个身份确实很尴尬。

    但是谁都没想到载淳想的要比肖乐天更开,他居然公开承认了义勇军的合法地位,并认为义勇军是解放远东遗民的正义武装……这就很耐人寻味了,载淳这小子难道是变相支持远东建国吗?

    事实还真是如此,在肖乐天身边学习的这两年,载淳不仅学习了军事、政治、经济甚至还兼修了国际法。

    这时候的载淳已经少了许多那种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传统思想,他也真正的意识到了大清的皇帝其实不是什么万国来朝的天子,别人不仅不尿你这一壶,如果有利益冲突了一样会动手揍你。

    远东这片土地割走了就是割走了,无论你喜欢还是不喜欢,条约就是条约,你要是想废除就一定要有废除的实力,说白了你得干的过对方。

    载淳已经逐渐变成了唯实力派,也就是只相信赤果果的实力,而不相信任何虚无缥缈的大义名分,在他的眼中看不见的东西都是假的。

    年轻人的心态多少有些偏激,这或许也是他以后的祸根,但是此刻载淳是能想明白的。自己要想当实权的大清皇帝,手里就必须要有忠诚的军队,而军队的建立需要武器、资金、训练……这一切都要仰仗师傅的力量。

    江南湘军要给自己提供一部分军费,而另外一部分军费则要靠江南股市筹集,说白了这些钱就是师傅分润给他的建军费用。

    这种支援一直要持续到他成功继承大宝,等到他真正能控制大清国的财政大权了,奶水才能逐渐断掉。

    载淳贼的很,他可不会在没有成功之前就得罪师傅,用远东这四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换自己成功控制整个大清国,这买卖怎么算怎么合适。

    想明白了这些,他也就不再纠结了,载淳走到桌子边上轻声说道“你们为什么不把沿河防御体系摆在北方?为什么不放在阿穆尔河的南岸?”

    载淳手一伸直接指向地图北方六百里外的阿穆尔河之处“这里山高林密,阿穆尔河宽阔水流湍急,这里设伏不比在绥芬河畔好?六百里战略纵深,海参崴不就彻底安全了吗?”

    旁边的王怀远咳嗦了两声“咳咳咳……不可能啊!满清打开了边防线,敌人会从阿穆尔河以西的松花江口沿着冰面南下,人家根本就不会走那条路线的!”

    载淳摇了摇头“未必!如果我能逼他们走这条路呢?你们觉得我会多争取多久的时间?”

    众人眼睛一亮“如果陛下真能逼法杰耶夫的后续援军绕远路走阿穆尔河,按照那条路的环境,我们至少能多争取出五天的备战时间!”

    嗡的一声,人们开始交头接耳,五天时间足够海参崴的义勇军通过雪橇和马车等交通工具赶到阿穆尔河了,到时候直接用炸药炸开阿穆尔河的冰面,这仗也就好打了。

    “阿穆尔河沿岸全都是老林子,木材有的是,只要我们就地取材完全可以在一个夏天建立起连绵不断的防御工事,敌人根本就打不过来,可是他们怎么会走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