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车门,赵贺安先拎起左腿,落了地,再将右腿跨出去。站稳之后,他和同伴便打量起眼前这个古朴小镇。

    说是同伴,准确来说是朋友兼同行,也是做律师的。几天前,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打到所里,说是要找他,一位自称是某中学校长的男人找他办一个案子。他听了个大概,觉得案子麻烦,还在外市,便一口回绝了。那人似乎也料到他会拒绝一般,紧接着又搬出一个人来。他听着那个熟悉的名字,默了片刻。答应了。

    腾空出现两个西装革履的青年男人,身旁还有辆锃光瓦亮的轿车,看起来价值不菲,与街上乡里乡气的氛围十分违和,引得过路的大叔大婶大爷大妈纷纷侧目而视。

    还视得十分之大胆。赤裸裸的。

    弄得赵贺安和同伴都有些尴尬。

    大概等了七八分钟,接头的人终于来了。两个男人从街头朝他们这边大步走来。前头的那位看起来四五十岁,顶着一张白净刻板的国字脸,穿着条纹POLO衫。赵贺安想,这应该就是电话里那位校长了。至于身后那人,他只匆匆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只见那人生得高高瘦瘦,皮肤白净,又一身素黑,看起来很有一丝文气。此人便是他的堂哥赵深。也是他的前男友。

    电话里搬出的“底牌”便是此人。

    如赵贺安所想,中年男果然是校长,他操着一口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连连和二位问好,握手。

    简单做过介绍,校长便招呼着要请两位远客吃饭。饭毕再好好讨论这次的案子。赵贺安一一应了,跟着往镇上的一个饭馆里走。至于他的堂哥赵深,除了最开始问好时彼此点了下头,后面就再无交流。

    赵深跟在最后,望着弟弟宽硕的背影和那看不出异样的步伐,无言地愣了一会儿……他是何时长得这么高大了,都比自己冒半个头了。这身西装被他穿得真有型。好看。气质。比自己适合多了。他的声音也成熟了,少了丝清亮,添了男人的沉稳。